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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大門口以及馬車旁,加起來一共還站了十來個身體健壯,氣宇軒昂的男子拱衛著一輛馬車。
看來果真是御駕親臨了,何氏一邊讓人大開大門,一邊急匆匆小跑到馬車旁行禮:「臣婦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保卿匆匆來掀開帘子,陸子都不與何氏廢話,他下了馬車,冷聲道:「何氏,你直接帶朕去裊裊的住處,讓朕好生瞧瞧你家是怎麼磋磨朕的掌珠的。」
他藏在心尖,捧在手心裡的人,竟然被他們侯府如此欺辱,便是殺.乾淨了他們,也難消他心裡的怒氣!
陸子都徑直往邁步前走,何氏同其他人,只能小跑的跟在他的身後指路。
不一會兒就到了虞裊的院子,陸子都直接走進了門,素月見了他眼淚立即就落了下來:「皇上,您可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小姐她受的委屈太大了!」
陸子都冷著臉點頭:「你放心吧,朕自會為她做主,誰也不能欺她。」
他往裡面走,王御醫剛好在收針了。
王御醫見了皇帝,連忙要行禮,卻被陸子都揮手阻止:「不用行這些虛禮,你直接與朕說說,小姐的情況如何了?」
王御醫又將對何氏說的話,重新對陸子都說了一遍,末了還道:「老臣現已為小姐施了針,為她平心靜氣,只是還不知小姐何時才會醒來,就算醒來,只怕小姐的身子也被折騰得無比虛弱了。」
陸子都冷笑了一下:「好個安定侯府,這一回朕記下了!」
何氏嚇得連忙跪下,張嘴就要請罪。
陸子都半個字也不想聽,不等何氏解釋,他便振袖向前走,直接當著所以人的面掀開了床帳,輕輕坐到了床沿邊,仔細瞧虞裊的臉色。
她原本烏黑柔順的長髮,如今散亂的披著,小臉蒼白毫無血色,嘴唇被她咬過,上面有一枚淺淺的牙印,還有破了的口子。
陸子都心疼極了,只覺得當初自己受的那些傷,都沒有讓他如此難受。
他視線向下移動,只見她的脖子上有些淤痕,像是被重物撞擊造成的。
陸子都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他輕輕伸手掀開被子,卻只見到虞裊身上凌亂破碎的褻衣,他從破碎的衣料處,瞧見了她背後若隱若現的青紫。
他臉色越發陰沉,心中的克制不住的怒意燃燒著他的理智,讓他心裡有股壓不住的暴戾。
這樣的心情,較之當日他率領著人攻破反王的軍隊,進宮救駕勤王的心情還要激烈,而這怒意中又參雜了心痛憐惜。
心中縱有猛虎想要擇人而噬,但陸子都卻如輕嗅柔弱的薔薇一般,極度輕柔小心的抱著虞裊轉了一個身。
生怕她會疼,陸子都輕輕掀開她的褻衣,看了一眼她青紫紅腫的後背。
那傷口令他抽了一口涼氣。
陸子都心疼壞了,這麼疼不知道裊裊當時怎麼忍得下來。
他眼眶都忍不住發紅,陸子都氣得胸膛起伏,他輕輕穿好虞裊的衣裳,重新扶了她躺好。
現在,陸子都對虞裊身上的傷口已經有了判斷。
雖然傳到他案前的是李明博酒醉撕打虞裊,可是他一看虞裊如今的模樣,心裡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
分明是那李明博狗膽包天,下作卑鄙,竟然想要強迫她一個柔弱女子!
裊裊身上的傷痕,幾乎全是她奮力掙扎時碰到硬.物碰傷的,而她手腕上、肩膀上的傷,則是被李明博捏紫的。
頭痛欲裂,陸子都閉了閉眼睛,又睜眼朝外走去。
「王御醫將上供的消淤鎮痛膏拿來給素月。」
陸子都對王御醫說了一句,隨即囑咐素月:「你家小姐身上有傷,我看了一眼,那傷痕青青紫紫的,看著十分嚴重。」
他盡力壓抑著怒意:「你拿了藥膏先用自己掌心搓熱,再輕柔的替她上藥。你千萬仔細一些,不要弄疼了她。」
正說著話,前方幾個丫鬟一臉驚色的推推搡搡。
陸子都不耐煩的問:「這又是如何了?你們安定侯府怎麼一點規矩也沒有?主子沒有主子的樣,下人也沒有下人的樣,安定侯連一個家都治不好,果真不堪大用!」
何氏面上掛不住,只能夠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丫鬟:「到底是什麼事情,還不快快說來,你們這樣子像什麼話?」
一個丫鬟大著膽子道:「繁,繁星姑娘在二等丫鬟的住處找到了,她頭破血流的,目前還昏迷不醒著。」
素月哽咽了兩聲,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個安定侯府,真是好大的狗膽!
陸子都看向何氏,突然溫和的笑了笑:「你們安定侯府的教養和規矩朕算是領教到了,這破地方朕還不屑來呢!」
他看向王御醫:「小姐現在能搬動嗎?朕要將她帶回宮裡養傷,再待在這裡,只怕朕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可是誅心之言吶!何氏連忙請罪:「皇上容稟,今日其實是我那不肖兒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才欺負了兒媳婦。人都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等日後我定好好對待裊裊,再也不讓侯爺喝酒亂來了。」
她朝陸子都看去,語氣誠懇的請求:「還請皇上讓這孩子在我家養病,這大冷天送她進宮裡,臣婦怕她病情越發嚴重了。」
若是傳了什麼風聲出去,比如說他們堂堂侯爺竟打媳婦,還打得皇上都忍不住將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