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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恰好到了梧月居門口,繁星正在亭中教一個小丫鬟玩解紅繩。
見了虞裊,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了素月一雙通紅的眼睛。
心頭立即火氣,她忍不住問:「那邊的人難道又欺負小姐了?他們還真當咱們是泥捏的了?」
虞裊好笑:「人就想要隨意揉搓你,你也沒甚辦法對吧?都彆氣了,我今早起得早了,如今有些倦,要去歇息一會兒。你們安安分分的,不要亂來。」
繁星和素月都乖乖應了。
等虞裊睡了,繁星才拉住素月的手,出了外間,在抄手遊廊上問她:「素月姐姐,小姐到底受了什麼委屈,怎麼你都哭了?」
素月嘆氣:「到了如今,我也看不懂咱家小姐想些什麼了。在我看來,那可是天大的委屈,小姐卻說自己不在乎,還說待到了侯府,咱們對那姑爺只也許維持下面子情便罷了。你說說,這到底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繁星厭煩的哼了一聲:「定是那姑爺和咱家那個討人厭的二小姐又胡來,我上回就覺得苗頭有些不太對。」
繁星一向不太細心,素月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難為你猜到了,你說說這可怎麼辦呢?」
「這有什麼為難的?」繁星嬉笑,「反正我只是小姐的丫鬟,小姐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其他的我才懶得想呢!況且那些臭男人,多是負心薄倖之輩。」
她皺眉愁思,仔細回想著,搖頭晃腦道:「況且我聽小姐念書都說什麼『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小姐有錢有貌,家世也算清貴,那安定侯德行不好,配不上她!他心裡想著那二小姐,那正好了,祝那狗男女在一起,咱們就守好嫁妝,陪小姐慢慢看戲便是!要是被欺負了,就去找陸公子告狀,我瞧著,他定是個比侯爺還厲害的人!」
素月目瞪口呆,這些胡話,怎麼聽起來還有點道理是怎麼回事?
第9章
一個月時間短暫,婚期一到,安定侯府和虞府都忙碌了起來,府中到處掛紅,吉祥話兒成串的冒。
說來也是諷刺,除了虞裊和李明博兩個新人貌合神離,一點都不高興外,其餘人都滿臉笑容,心滿意足。
換上嫁衣和上妝前,虞裊還在悠閒的制香。
制香前她先用文火煉蜜,隨著甜甜的蜂蜜滋味冒出,虞裊把密宗五香其中的二兩檀香、丁香研磨成細細的粉末,加入煉好的中蜜里文化稍煮。
等過一會兒,她才加入了研磨好的側柏葉粉,打出了汁水的石斛,並瑞腦攪拌進去,最後將它們搓為十六個香丸,放入了小盒子裡,等待陰乾。
她做這些香丸,主要是想要送給陸先生,其次是想要自己靜心。
素月一旁看著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心情也平靜下來了。
她走到虞裊身邊,溫柔笑道:「小姐,到梳妝打扮的時辰了。」
虞裊平淡的點頭:「如此,便梳妝吧。」
她換上精緻的大紅色喜服,由喜娘和丫鬟在她臉上頭上搗騰。
如雲的烏髮被輕巧的梳成髮髻,赤金鑲東珠的鳳釵簪上,那鳳嘴裡還吐出一串細碎明珠。
美人眉如遠黛,雪膚紅唇,隨著明珠輕晃,讓人覺得屋子都亮了幾分。
繁星不住的誇讚:「小姐太美了,我都不敢直視了呢!」
虞裊側目一笑,更顯明艷端麗:「你倒是會說話。」
恰巧此時,虞阮站在門口,看到虞裊側頭一笑後,仿佛四周的人都黯然失色,只有她會發光一樣,既好看又顯目。
臉上的笑意不明顯的頓了頓,虞阮才走入房中,笑著說:「誰說不是呢?我瞧姐姐這樣的容貌是世間少有,姐夫要是瞧見,恐怕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虞裊淡漠的掃了她一眼,輕輕撫了撫髮鬢:「你來做什麼?」
虞阮有些委屈:「當然是來給姐姐添妝,姐姐不歡迎我來嗎?」
她從雪嬌手裡接過一個雕花匣子,打開給虞裊看。
其中放著一對鴛鴦戲水的荷包,一對雙魚玉佩,並一對桃花樣的耳環和桃花樣式的釵子。
虞裊看了一眼,彎了彎唇,眼裡帶著幾分深意:「你有心了。」
這虞阮,竟然將李明博送給她的耳環和桃花釵放在盒子裡送給她添妝。
虞阮是怕李明博不朝虞裊己發火,才故意添把柴火吧?
虞阮真誠而歉意道:「姐姐不要誤會我的意思,這玉佩是我選的,荷包是我親手繡的。這耳環和釵子本應當送給的人是姐姐,許是那日承哥兒弄錯了,才將東西送到了我那兒。」
虞裊看見,虞阮說著說著眼圈微微有點泛紅。
「姐姐今日出門子,進了高門侯府,也不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所以我才將話說清楚,只害怕姐姐和我有了芥蒂……」
虞裊聽了,內心全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她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不是她虞阮想見就能隨時去安定侯府見她嗎?
不過那個時候,她去見的人卻成了她姐夫安定侯而已。
虞阮說著說著,就輕輕伸手拉住虞裊的手。
虞阮掌心的溫度很是溫暖,她話里的意思也很真誠。
虞裊要是沒經過上輩子的事,她就信了她這個繼妹是個純善真誠的人。
可惜了,任她怎麼折騰,這些污糟事,她都不會輕易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