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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吉時快到,虞裊拍了拍虞阮的手,溫柔的笑容里,帶了點深意:「你放心,你和你姐夫之間的關係,我是再明白不過了。」
虞阮張口想要解釋,虞裊快速道:「我不會誤會你們的,相反的,等日後我還會主動達成你的心愿。」
虞裊心道,讓你們這對狗男女在一起,而她則和離去過自己的清靜日子。
虞阮下意識覺得虞裊話里別有意味,但是前屋的鞭炮聲已經傳到了後院,很快素月和繁星就繞開她,扶著虞裊上了花轎。
虞裊坐在花轎里,蓋頭下她臉色非常冷淡。
虞植在這樣的日子裡,總是要做表面功夫的。
於是在他翻來覆去囑咐了她幾遍要好好守規矩,好好掌中饋,不要給虞家丟臉之類的話後,虞裊也只是淡淡的道了聲好。
虞植等了等,再沒等到虞裊一兩句好話,他臉色微冷,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只僵著臉離開了。
喜娘叫起轎後,轎子繞了著朱雀大街後停在安定侯府大門。
自下轎開始,虞裊感覺自己成了個吊線木偶一般,平平靜靜,冷冷淡淡的按照禮節垮了火盆,同李明博拜了天地。
媒人高喊夫妻對拜時,她腦海中陡然有雙溫柔含笑的眼睛一閃而過。
奇怪,竟在此刻又想起了陸先生,虞裊皺皺眉,若無其事的進了新房。
她端坐在新床上,素月和繁星並定遠侯府的一個嬤嬤,兩個丫鬟陪伴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才傳了進來,卻止步於庭院之中。
隱隱的,虞裊聽到有人笑嘻嘻的打趣:「新郎官當真等不及了,連我們鬧洞房也不肯。果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竟連這點子功夫也等不及嗎?」
有人鬨笑出聲,卻也識趣的沒有來鬧。
李明博打發了人後,酒氣微醺的走進了新房。
他容貌清俊,一身紅衣也穿得好看,只是臉上卻沒有什麼笑意。
他邁進門中,喜娘一見,就驚喜的叫了起來:「新郎官來了!侯爺真是一表人,侯爺夫人花容月貌,真是般配極了!」
她端著裝了金秤桿的托盤,走到李明博身邊,正要說幾句喜慶話走流程,卻聽李明博冷冷道:「你們都出去。」
喜娘和其他人都愣了愣,不明所以。
這,這是什麼意思?哪家成親也沒有這個章程啊?
這時,紅蓋頭下傳來虞裊輕柔的嗓音:「侯爺醉了,你們都出去吧,接下來把事情交給我便好。」
繁星有些不放心,素月卻拉住了她的手,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隨著房門關上,虞裊直接抬手扯下了自己的紅蓋頭,朝眼前的男人淡淡笑了笑。
一對大紅喜燭燃燒著,將新房照得十分明亮。
李明博瞧見虞裊姝麗明艷面龐,含笑的水眸時,這奪目的美貌也讓他禁不住恍惚了一下。
可是再好看,他也早就心有所屬了。
李明博皺了皺眉,唇瓣翕動,正要說自己不喜她時,卻聽虞裊堅決而輕柔道:「侯爺既然早早對我妹妹心生愛慕,為何去了皇上面前,卻請求賜婚於你我?」
這也是虞裊一直不理解的事情。
李明博聽虞裊如此直白了斷的將自己隱秘的心思道出,他羞惱的同時還有些心虛。
「你誤會了,我要娶的是你,又怎會對你妹妹心生愛慕?」
虞裊輕笑:「是不是,侯爺心中自然有所決斷。不過那日在虞府的春熙亭中,我早已將侯爺的情意看得清楚。」
若是這人現在承認,自己對虞阮心有所屬。虞裊還能高看他一分,沒想到他竟然為了騙她,還否認了自己的心意,這才當真讓她看不起。
虞裊站了起來,她身子纖纖裊裊的朝自己走了過來,眉眼間的脆弱十分讓人不忍心。
李明博不知為何,心頭有些歉疚。
虞裊站到他旁邊,抬眼看他:「侯爺無需否認,我非但不會阻擋你同妹妹的往來,若是你們真的有情,我還會幫你們掩飾,幫你們在一起。」
李明博垂目看著虞裊澄澈真誠的神態,嘲笑和懷疑瞬間脫口而出。
「我是你夫君,你會那麼好心地幫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虞裊,我沒想到你這麼口蜜腹劍,你到底打什麼主意?快說!」
虞裊眼底冰冷,隨口編造理由:「愛信不信!侯爺心有所屬,我也是心有所屬的。只是你去求了聖旨,害得我也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
虞裊竟然有了心上人?他怎麼不知道?
察覺她眼中流露出的一些恨意,李明博心口不知為何微微刺痛。
他有些奇怪自己的情緒波動,卻還是下意識問:「你心愛的人,是誰?」
「這不關侯爺的事。」虞裊折身走到一旁的桌案邊坐下。
她優雅的整理撫了撫裙裾:「是侯爺罔顧我意願去求的婚,所以是你對不起我。我自覺提的要求也不過分,只要侯爺平日裡和我演一對恩愛夫妻,當你母親還有其他人為難我的時候,你站出來維護一二就是。」
李明博聽到虞裊污衊他母親,已經怒不可遏,但想到自己確實對不起她,他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虞裊裝作沒看到他的怒意,繼續道:「然後在合適的時候,侯爺再給我一封放妻書,讓我離開就夠了。這些全都是有利於你和我妹妹的,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