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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讓開一步,用拂塵一一指過繁星素月兩人,為虞裊介紹:「這個看起來溫柔穩重的名喚素月,這個年紀小些的叫做繁星,她性子活潑,可以給小姐解悶。這二位宮女在宮中,都是皇上跟前得臉的人,如今給了您,說明皇上心裡也是關心您的。」
素月和繁星都一一給虞裊行禮,虞裊上前扶起她們,朝王保卿道謝:「公公幫我謝謝皇上,就說他送我的這兩個人,我都十分喜歡。」
王保卿公公笑得眼睛都沒了:「您喜歡就好,只要您喜歡,皇上就高興了。既然差事已經辦完,那老奴就回去交差了。」
虞裊笑著點頭,很自然的使喚素月和繁星:「素月去送送公公,等會兒直接到風荷院伺候便是,我如今累了,繁星便隨我先回去。」
素月朝虞裊欠了欠身:「是,小姐,奴婢很快就會回來。」
虞裊便和繁星一同回了風荷院,天氣漸熱,她喝了一碗酸梅湯後,就有些睏乏。
等素月送完人回來的時候,虞裊已經上床午睡了。
素月和繁星站在她的床邊靜悄悄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才牽手出去了。
她們並未走遠,只在門邊遊廊的闌干旁坐下,看著才長出沒多久的綠荷葉,語氣含笑道:「今小姐終於回來了,能到今日,也是不易。」
繁星笑著趴在闌幹上,離開安定侯府後,她面上再無半分陰霾,只有滿臉的笑容。
「是啊,小姐去了江南道兩個月,我的心就懸了兩個月。如今她回來了,也就意味著之前的事塵埃落定了。」
素月彎唇一笑,眼裡都是希望:「脫離了往日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日後便只有好日子了,我心裡盼著小姐和皇上早點成事,這樣我就真的安心了。」
繁星與她相視而笑,道:「我也盼著,只希望皇上動作快些吧,莫說他等不及了,便是我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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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虞阮在珍寶閣門口,被寧德公主狠狠的落了一通面子,她心裡就又氣又怒。
但讓她更難以接受的是,虞裊似乎沒有死。
不僅沒死,她竟然是還成了寧德公主的表妹!可是當初,她明明親眼看著虞裊斷了氣,又親眼看著她下葬的,難道一個人的生死也能做假?
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了!
虞裊是虞阮的心病,她現在有些方寸大亂,便陰沉著臉回到府中。
等她回到府里,偏偏又碰上了同樣一臉陰鬱的虞植,正朝內院走了過來,離虞阮越開越近。
自從上一回虞阮請求同虞植進宮,企圖在皇上那裡取代虞裊,卻反被皇上斥責後,虞植對她的態度就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這幾日他官途越來越不順心,隔三差五的就要被戶部尚書大人責問,他有氣沒處撒,便只好回家撒在了虞阮和劉氏身上。
虞植變臉太快,就好似虞裊沒去世時,他對虞阮母女倆的感情全都是假的一樣,動不動就開口責備。
劉氏天天淚流洗面,他則常常罰虞阮抄《女戒》《女則》,顯然是把自己的失意,都怪罪在出了餿主意的虞阮身上。
虞阮見了虞植,也是欠身強笑道:「阿阮見過父親大人,父親大人今日已用過飯了嗎?」
虞植一見到虞阮,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天皇上斥責他教女無方的事情,他不由冷了臉色,開口就是責備。
「你一個姑娘家,這幾日已往外面跑了兩三趟,真是沒有一點分寸!難道請來教你的女先生,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虞阮這幾日被說得多了,不免對她這個一點本事沒有,卻只會窩裡橫的父親產生了厭煩感。
她想到虞裊今日還成了公主的表妹,又見到她輕鬆喜悅的模樣,對比自己如今的現狀,心裡越發火大。
她低頭笑了笑,眼裡卻滿是厭煩:「父親大人教訓得是,本來我是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是今日李首輔家的二公子約我,我才出了一趟門。」
虞植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女兒,這一副長袖善舞的樣子,在此忍不住道:「你同這些男子往來,不過是為了嫁的好些。可如今為父卻沒見到誰成了我的乘龍快婿……」
他低聲嘆息:「為父只知道你平白損壞了自己的名聲。此後你還是學學你姐姐,安安分分,不要給我添亂就是好的了。」
「女兒慚愧。」
虞阮聽了這話,小臉有些扭曲,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將今天的事情告訴虞植。
「只是今日我遇到寧德公主時,竟然碰到了一個與姐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姐。」
虞植不耐煩聽這些閨閣女兒家的事情,如今他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尚書大人,他自己都自顧不暇,根本不想管這些芝麻大點的小事。
虞植道:「你說的這些我知道了,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人像你姐姐又怎麼樣?她人都死了,人死如燈滅,萬事皆休了。我今日有事,先行一步,你回去接著學規矩去吧。」
虞阮見她父親一點也不管,不由急了,快速道:「父親也知道,我此前模仿過姐姐的神態舉止。可巧的是,那位小姐不僅長得像姐姐,連她的神態舉止,聲音語氣,都和姐姐一模一樣,父親覺得此事奇不奇怪?」
兩個人再像也不可能連這些細節也一樣,就連長相幾乎完全一樣的雙胎,性格也是不一樣的。
虞植忍不住站定了:「這事確實有些奇怪,不過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