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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裊更是羞惱,她眼神暗藏警告性的看著陸子都暗示他別繼續語出驚人了。
陸子都見她惱了,不由安撫的朝她溫柔笑了笑:「表妹回去坐著吧, 方才是我孟浪了,但我的心意是堅定的。」
虞裊哪裡還在上首站得住, 她朝陸子都欠了欠身, 就立即回了自己的座位。
關瑤打趣的看了她一眼, 捂嘴笑了笑, 小聲說:「素卿,皇上是不是看上你了?所以他才故意那樣說話。」
虞裊輕哼了一聲,她心裡仍有些下不來台,只好小聲含糊道:「你別胡說,第一次見面, 哪裡就有看上或是看不上的說法。」
此時, 陸子都卻看向一臉神色複雜的關沐, 言辭肯切道:「關愛卿, 朕方才所言俱是出自真心。朕欲聘娶表妹為後,與你家親上加親, 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這樣直接了當的話,一下子讓宴席上的人驚住了。
這許諾關家的,並非只是個普通嬪妃的位置, 而是許諾了皇后之位啊!這是怎樣的寵愛, 才能讓皇上只見了虞裊一面,就直接許下了她皇后之位。
虞裊聞言,忍不住低頭。
眾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能看到她泛著粉暈的兩頰。
關沐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噎了一下,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他看向皇帝, 清瘦的臉上帶了笑意:「皇上如此喜愛小女,微臣自是求而不得,求親之事,微臣自然不會……」不願意。
他話還沒說完,自家兒子關泰就隱忍的喚了他一聲「父親!」,直接打斷了他。
眼看父親當真要把小妹許給皇帝,關泰忍不住著急的站了起來,朝陸子都躬身拱手。
「請皇上恕學生無禮,擅自打斷了父親和皇上的談話。只是對於小妹的婚事,學生有一番話要說,還請皇上恕罪。」
陸子都看向自己新鮮出爐的未來大舅哥,好脾氣的問:「關表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無需同朕客氣。」
「謝皇上寬容大度,那學生便一吐為快了。」
關泰心裡斟酌了一番,他直起身子,語氣十分堅定道:「自古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妹的婚事我自然是做不得主。但是皇上貴為一國之君,更該娶高門貴女。學生一家門第低微,配不上皇上的身份。」
陸子都面色微變,關泰當做沒看到,繼續道:「小妹自幼在清雪觀中長大,不通俗物,更不懂宮裡的規矩,恐怕她難以負擔起國母之則。所以皇上方才的提議,不若作罷吧。」
陸子都越聽臉上的笑容就越淡了,關沐察言觀色,立即拉了拉自家兒子的袖子,用眼神暗示他閉嘴。
關泰心裡不滿,還想說話,卻見他父親對他搖了搖頭。
關沐起身,朝陸子都笑了笑,和稀泥道:「多謝皇上對小女的抬愛,只是微臣一家初入京中,微臣還未上任,也慚愧未能給家中買宅置院。皇上若是想與小女結為秦晉之好,不若先等臣安家置院後再談如何?」
他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也知道自家要幫皇上,達成這一番心意。
只是他這個傻兒子,一直都護著著他的兩個妹妹。今日若是他敢答應下來,只怕他兒子當場拼了命不要,也會堅決的拒絕這一門婚事。
關沐雖然遺憾自己兒子攪了事情,但又欣慰他不慕名權,關愛幼妹,敢於反駁皇上的品格。
不過此事,錯過了今日的機會,也只好日後再說了。
陸子都聽了關沐的一番話,只好遺憾道:「朕對表妹之心,確實是真真切切的。今日確實倉促了一些,等關愛卿一家安定下來,朕再來重提此事。今日我們就繼續宴飲,暢所欲言罷。」
一場宴會結束,皇上已然醉醺醺的了,寧德公主只好將他安排在公主府的挽風堂中。
虞裊則回了風荷院中。
天色擦黑時,虞裊卸了珠花髮帶,剛要解開發髻睡覺,門就被敲響了。
門外,關泰朗聲道:「妹妹可歇下了?我是哥哥。我有些話要交代你,若是你已經歇了,那哥哥明早再來。」
虞裊只是頭髮上未帶任何髮飾,這樣見自己的哥哥也沒有什麼,她讓人把門打開,迎了關泰進來。
關泰進來後,徑直坐到了桌案前,然後將虞裊的丫鬟叫了出去。
虞裊有些好奇:「哥哥這麼晚尋我,是有什麼大事嗎?」
「確實有事。」關泰打量了一眼自己長得如花似玉的妹妹,幽幽嘆了口氣,「以前哥哥只知道你在清雪觀里修行,爹娘又說不許外人打擾你,我和你姐姐才不敢去見你,但我們心裡是愧疚的。」
虞裊聞言,只能替那位早早就去了關小姐感到惋惜,並且羨慕關家的親情深厚。
虞家卻全無這種人情味,她在虞家時,已經到了她要「去」的時候,父親和繼妹都還想著要用她謀求前程呢。
虞裊瞧著關泰充滿關心的模樣,她不由柔聲安慰關泰:「哥哥說的什麼話?一家人本就是相互理解的,你們都是為了我好,我知道的,所以你和姐姐無需愧疚。」
關泰心裡軟了軟,他的小妹雖沒能長在父母身邊,卻已出落得如此動人。
關鍵她還如此善解人意,懂事聽話,讓他都忍不住心疼。
於是,關泰對皇上的感官就更差了。
「小妹你心性單純,哥哥實在擔心,你被那些個男子的花言巧語所欺騙。」關泰嗓音冷了下來,讓虞裊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