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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裊這樣一想,只覺得噁心壞了。
陸子都看她表情厭惡,輕柔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溫柔寬慰她:「你不能再生氣了,安定侯那邊的事情,我自會解決乾淨,半點也不用你操心。裊裊等王御醫看完病後,就該吃點東西好好養身子。」
正說著話,王御醫就來了。陸子都讓到一旁站著,等待他替虞裊把脈。
把了一會兒脈,王御醫收回了自己的手,朝陸子都拜了拜:「回皇上的話,虞小姐雖然驚嚇過度,但幸好醒了過來,她身上的外傷可以繼續塗抹消淤膏,日後不會留疤痕的。」
他鄭重其事的提醒:「往後不能再讓虞小姐大悲大怒,大驚大恐,否則真的會折損壽數,今日小姐醒來,吃食也要吃些清淡容易克化的。」
陸子都聽了這話,表情也凝重起來:「王御醫說的話,朕知道了,日後也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了。只是小姐的身子還需要調養調養,等調養完了,就該吃那假死藥了。」
王御醫知道,皇上這是要借這次的事情,直接讓虞小姐擺脫侯夫人的身份了。
他連忙拱手道:「老臣定會仔細替小姐調養身子,只希望皇上和小姐的心愿能夠早日達成。」
陸子都頷首:「你有心了,等日後事成,朕定忘不了王御醫在其中出的力。」
王御醫高興的笑了笑,隨即朝陸子都告辭:「還是要多謝皇上的賞識,老臣不打擾皇上和小姐了。」
「那你先下去吧。」陸子都等他走了又令人傳膳。
虞裊後背疼,陸子都就不讓她起身。
他親力親為的服侍她洗漱洗臉,又拿了把梳子輕柔緩慢地為她梳理頭髮。
「青絲又叫情絲,綰青絲是在綰情絲。裊裊烏髮如雲,髮絲柔軟順滑如錦緞,這也象徵這我們之間的情意定能長長久久,恩愛綿長。」
被他梳得舒服,虞裊閉著眼睛輕笑:「皇上盡胡說八道,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個說法?」
陸子都也笑了起來:「自然是有的,你家先生可是皇帝,他說有就一定有,且天下人都會承認這個說法的。」
一向學什麼都快,做什麼都好的陸子都第一次對虞裊的頭髮無措了,他不會梳女子的髮髻,只能笨手笨腳的用一根他的髮帶,替虞裊束起一個男子常梳的四方髻。
等梳好了,陸子都就朝前走了幾步,細細打量虞裊。
她暫時穿的是他的褻衣,又用赤紅色的髮帶綰了男子常梳的四方髻,粗粗看上去竟似一個男生女相,容貌秀雅的小公子。
陸子都將一旁的菱花鏡遞給她:「你看看我的手藝是不是還不錯,若是你覺得不錯,我就可以日日為你綰髮了。」
虞裊拿過鏡子看了一眼,低低笑了起來:「這樣的髮髻很是方便,確實不錯。」不至嘴上這樣說,她心裡竟真的覺得還不錯。
此時太監將一個桌案搬到了床邊,上膳的宮女將膳食一一擺放到了桌案上。
銀耳百合粥,清蒸水晶蝦餃,單籠金乳酥並幾個小碟子的清爽食蔬,都是滋味清淡又滋補的。
「這麼多,吃不完吧?」虞裊看了眼陸子都,問道:「難道你也還沒吃晚飯?」
陸子都坐下,他慢條斯理的卷著袖子:「我也未曾用飯,等將你餵飽了我再用,否則我心裡都不踏實。」
他端起粥來,舀了一勺子,等溫度適宜後遞到虞裊唇邊,輕聲哄她:「快嘗嘗這粥,功效是安神補氣的,很適合你吃。」
虞裊吃了一口便要去拿勺子:「可是我想自己吃,我不用你喂,你也吃你的便是。」
陸子都避開了她的手,低柔道:「我的好惜奴,你乖乖的別亂動。你身子上有傷,我怕牽扯到傷處你會疼。我先將你餵飽了,自己再吃也是一樣的。」
虞裊看他堅決,只好被他一勺一勺餵飽。等她吃得有點撐了,陸子都才端起碗來,快速又不失禮儀的將她剩下的飯菜吃完。
虞裊此時方喝了藥,身子也擦了藥後,倒是舒服了許多。
她看著正在快速吃飯的陸子都,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不知為何,明明紫宸殿是帝王的居所,人人都說宮裡是見不得天日的地方,這裡還吃人不吐骨頭。可她現在在這裡待著,心裡卻平靜寧和極了。
想來不是因為這地方的緣故,而是因為這人的緣故。
因為陸子都讓她安心,所謂「此處心安是吾家」,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此時,安定侯李明博喝醉後無緣無故打了自己妻子的流言,開始在京中傳得到處都是。
幾乎每個人都對此事確信萬分,因為那日許多人都見到了帝王的御攆出行。
李明博的夫人是當今聖上的弟子,聖上一直對她關懷備至,疼愛有加,沒想到自家弟子卻被安定侯爺給打暈了,還惹得她直接犯了病。
據說聖上聽聞了此事便大發雷霆,這才連夜接了那位安定侯夫人入宮照料養病。
這消息民間傳得到處都是,一處離安定侯府比較近的酒樓,酒樓里的小二朝四周看了看,才對食客道:「您說的這回事確實是有的,那夜還沒有宵禁,我從酒樓回家,剛巧碰到了聖上的御攆!」
小二壓低了聲音:「後來我悄悄向我在侯府里打雜的親戚問了,他說那位安定侯確實喝酒撒酒瘋,將門故意鎖了,還腦子不清楚的將侯夫人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