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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米飯怎麼了?」謝翼也沒看出來有多特別的。
「寓意高中啊!」枝枝笑了:「多好的兆頭。」
謝翼怔了怔,而後一臉無奈,合著這小丫頭還是在搞封建迷信,估計又是那老袁頭給她灌輸的。他輕笑一聲,轉而問道:「你怎麼不說讓我吃點甘蔗呢?」
「吃甘蔗做什麼?」枝枝一臉迷茫。
「節節高唄。」謝翼垂眸,不經意道:「這不是比你高中的兆頭還要好?」
枝枝愣住了,倒是真沉思了會兒,猛然點頭道:「哥哥你說的對啊,確實應該給你弄點甘蔗。」
枝枝想著一會兒吃完飯就去地里看看有沒有甘蔗,坐在旁側一直未開口的林氏倒是說話了:「枝枝,這才秋天呢,哪兒來的甘蔗。」
枝枝:「……」
說的也是。
謝翼都快被枝枝逗笑了,他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這丫頭真那麼認真,看來那老袁頭真給她荼毒不小。
「不過枝枝說的也對,考前的確該圖個好兆頭。」林氏這些日子雖腿腳不方便外出,卻也經常在家替兒子求神拜佛。不只是她,這時候村里趕考的人家都拜,這種關頭,就沒有家人不迷信的。
焚香祈福她倒是做到了,這沐浴齋戒還得謝翼親自來,林氏說著想了想,跟兒子道:「阿翼,你晚上若是無事,便沐浴一身吧。」
「幹嘛?」謝翼鼻子哼哼兩聲:「您不會也搞迷信吧?」
林氏知道兒子不喜這樣,便頓了頓,道:「你這院考不是要去縣裡一考多日,那邊條件簡陋,你在家沐浴過後再去也乾淨。」
這話說得倒是,院考在縣裡,一考三五日,再精神的人出來也會虛脫,這考前在家沐浴一身過去,也確實舒服不少。謝翼也沒有拒絕。
枝枝聞了言,想起聽聞過的話,嘴裡欲言又止,可沐浴的話是從林氏嘴裡說出來的,她也不好反駁,只能先把話咽在肚子裡。
待到飯後,枝枝在廚房收拾碗筷,卻一直沒什麼心情,眼睛時不時往外瞅。
看眼著謝翼果真在備熱水和淨衣要沐浴,枝枝終於忍不住了,丟了碗筷跟過去。
謝翼進門前一回頭,看見小丫頭緊跟著他,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他挑眉問道:「幹嘛?想偷看我洗澡?」
枝枝臉一紅,差點沒被他嚇跑,可思及這事緊要,她連忙按下別的心緒,低聲道:「哥哥,你還是不要沐浴了……」
「為何?」
枝枝四下看了一眼,而後湊近謝翼,小聲道:「我聽人家說,考前沐浴不好。」
她說著頓了頓,猶豫了半晌,才又繼續道:「……說是,會腦子進水。」
「……」謝翼嘴角抽搐了下,忍不住吸一口氣,差點沒跳起來打她。
「——你才腦子進水!」
第十六章 冥冥之中
十月初十,正是朝廷派學政大人巡考到東吳縣的時候,謝翼一大早就要從雞鳴村趕到縣裡去參加院考。
臨走前,枝枝給謝翼備好了考筐,謝翼隨手翻了翻,筆墨紙硯,一應食用,都準備的妥當,只是……有一個紅色的香囊,看起來格外扎眼。
「這什麼玩意兒?」謝翼拿出來看了兩眼。
「哥哥你先別動。」枝枝緊張得跟什麼似的,連忙護住了那個香囊,不由分說把它別在謝翼的腰間,「這個東西你先帶著,到了考場再打開。」
「搞什麼神秘呢?」謝翼嫌棄似的一把拽下來:「這玩意兒娘里娘氣的,我還得帶到考場?」
枝枝苦著一張小臉,林氏見狀,也對謝翼道:「阿翼,你就帶著,這是枝枝親手縫製的。」
那香囊上繡著魚躍龍門,象徵著高中,謝翼不情不願掂量了下,嘴裡嘀咕了句:「就會縫這種女人的玩意兒……」
但礙於母親發話,他也只好彆扭地把那香囊掛在了腰間。
天還未亮,整個村落還是一副沉睡中的狀態,謝翼和蔣元越結伴同行,一路上都是安安靜靜的,怕是這一大早前往城裡的路途,也只有他們這些趕考的學子。
比起謝翼,蔣元越倒是輕鬆很多,本就對讀書不敢興趣,更不指望這次院試能一舉考中。
就連考筐,也只是隨隨便便準備了幾樣必需品,蔣元越一路上還在說著:「……蔣亭歡那小丫頭真是不給哥面子,還說什麼趁早別考了,浪費家裡銀錢,早回去跟爹娘種地。還是你家小枝枝好哇,又貼心又乖巧,什麼都給你準備的妥妥的。」
他說著要去翻謝翼的考筐,「讓我看看小枝枝給你準備什麼了?」
只是看到那套筆墨紙硯,蔣元越的眼睛眯了眯,奇道:「這套四寶怎麼那麼眼熟?」
「那丫頭托人在鎮上買的。」謝翼坦言。
「不是吧,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蔣元越不由問道:「她托誰買的?」
「蔣亭歡吧。」謝翼隨口道。
「操!老子就知道!」蔣元越罵罵咧咧道:「那丫頭定是偷拿了我的筆墨紙硯給小枝枝的,我說怎麼少了這麼多。」
謝翼抬起眼皮:「怎麼,你要用?」他說著就要把這套東西還給他,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他用什麼都無所謂,一會兒到了鎮上再買也是一樣的。
蔣元越卻阻止了他:「算了你留著用吧,你考試重要。」他說著哼了聲:「蔣亭歡這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