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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怔了怔,出神地看著謝翼的動作,墨色斗篷蓋在自己身上添了絲暖意,上面還殘留著幾分他身上的味道。
謝翼剛給她系上衣帶,抬眸就看見枝枝一副呆愣愣的表情,櫻桃小口微張著,小臉瑩白素淨,唯有小巧的鼻頭紅得像只小兔子。
恰在此時,一片細碎的雪花飄揚而落,正好落在了枝枝光潔的額頭之上,眉心之間印上一朵素白的雪花,恍若神妃仙子。
謝翼看得愣了愣,下意識的,就湊過去,印著那朵素白的雪花印上一吻。
枝枝方才還覺得眉心之間一片冰涼,一瞬間就感覺到一絲暖意湊上來,少年幾乎是蜻蜓點水般,在她額頭蓋了個印兒就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
唯獨枝枝茫然摸著額頭震驚:「你……」
謝翼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可少年的眼裡划過一絲暗芒,又將滿腹的心事咽了進去。
他再過不久就要離開一趟,不知要走多久,罷了,還是等到回來的時候再說吧。
「快回家吧。」
謝翼佯裝無事發生往前走去,枝枝沒等到他的解釋,迷惑地看著他的背影,待他走了幾步後才反應過來,連忙小跑著跟上去。
可就在這時,她腳底突然一滑,整個人就這麼跌坐在滿地的落雪之中,生生摔了一跤。
腳腕處傳來鑽心的痛,枝枝忍著淚意抬眸,看見謝翼匆忙轉頭跑過來。
「怎麼了,摔到哪兒了?」
他的語氣中透著隱隱的擔憂,枝枝不由得就帶上哭腔:「腳……站不起來了……」
她要扶著謝翼才能站起來,可是站起來了卻也走不動,腳腕處疼得厲害。
謝翼無奈地揉揉眉心,轉過身背對著她屈下身子,扭頭道:「上來吧,我背你。」
枝枝咬了咬唇,這才慢慢爬上他的背,謝翼一起身就將她輕鬆地背了起來,枝枝個子小又瘦,在他身上就像是沒有重量似的。
枝枝趴在謝翼身上,聞著他發梢和脖頸間的冽香,不由問道:「哥哥,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啊?」
「剛剛怎麼了?」謝翼在前面傳來悶悶的聲音。
「就是……」枝枝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也挺不好意思的,她扭捏道:「你……那什麼我……」
「我哪什麼你?」
「就是那什麼啊!」枝枝不依不饒,這人怎麼還裝傻上了呢。
「哪什麼啊?」
「……」
臭哥哥,占她便宜還不承認了。
*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林氏知道他們晚上去喜宴了,也沒等他們,只給他們留了門,枝枝和謝翼回去後匆匆洗漱就回房休息了。
枝枝躺在熟悉地被窩裡,黑暗之中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像是做夢般的。
她當時分明看見謝翼翕動了嘴唇,像有什麼話要對她說似的,卻最終沒有說出口。
翌日,枝枝睜眼醒來的時候,見外面的雪已經覆蓋上了整片大地,滿目的銀裝素裹,想是下了一夜大雪不停歇。
她窩在被窩裡躺了半天,到下午的時候,聽見外面有人叫她。
她披上斗篷哆哆嗦嗦冒著雪出來,才看見外面站著的是溫映寒,他身後是一輛青灰色繁複精緻的馬車,馬車周圍隨行著數十個侍從。
「溫公子,你……」
枝枝還未說出話來,溫映寒就對她開門見山道:「枝枝姑娘,我要走了。」
「回京城?」枝枝睜大了眼睛,驚訝道:「這麼快就要回去了?」
他走得這麼匆匆忙忙,連道別都來不及。
溫映寒笑了笑,他其實已經來兩個月了,這次待的時間夠長了,且馬上到年關,再不回去就趕不上了。
何況,他此次回去,還肩負著幫枝枝打聽身世的任務。
不過,這些他就沒有告訴枝枝了,待將來事情查的有眉目了,再告訴她也不遲。
「枝枝姑娘,以後還請你替我多多陪伴姑母和表弟了。」他客氣道。
「這是自然的。」
枝枝笑了笑,抬頭看了眼雪色,心道這雪天可不好趕路,她又對他道:「那你一路保重。」
溫映寒也笑了笑,臉上閃過一道光芒:「我相信我們會再見的。」
他心裡已經有直覺枝枝的身份恐怕不那麼簡單,若是將來真的查明了她的身世,那麼他們在京城始終會相見的。
枝枝卻以為他的意思是明年他再從京城過來探望郡主,他們那時候會再相見,她笑著點了點頭:「嗯,會再見的。」
和枝枝告別以後,溫映寒轉身上了馬車,車夫很快打了馬鞭子行車駛去,馬車漸漸消失不見,只有車軲轆碾在雪地上留下來的幾道轍痕。
枝枝目送溫映寒的馬車離去後,才裹緊了披風轉身回院子,一踏進門,就看見少年斜倚在堂屋的門廊邊上,落雪染白了他的眉頭,他在雪色之中笑得虛無。
「這麼念念不舍啊?」
「我也要走了,也跟我道個別唄?」
第三十七章 我要娶枝枝
窗外大雪紛飛,呼哧呼哧的北風呼嘯地吹在窗扇上,房門緊緊閉著,寢屋內無半點風聲透露進來,桌上的紫檀香裊裊燃著青煙。
林氏一邊給兒子收拾東西,一邊跟枝枝解釋道:「你哥哥先前中了解元,如今書院裡是教不了他了,不過院長認識京城裡的一位大家,給你哥哥寫了推薦信過去,大概年後就要動身去京城拜訪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