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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拿出了自己方才贏的所有銀票,又從錢袋中取出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銀子,他就不信了,成天浸/淫在賭場裡的人,還能敵不過一個小姑娘。
枝枝覺得自己就是恰好撞上了,一次就算了哪裡還會撞對第二次,因此她看見賀聞天這個樣子有些退縮,遲疑地望著謝翼,想讓他拒絕。
謝翼卻像是毫不在乎地爽快一笑,「行啊,再來一局。」
枝枝聞言立即苦了臉,眼睜睜看著莊家又擲骰子,繼續下注,繼續開蠱,心裡祈禱著幸運再駕光臨。
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又讓枝枝押中了!
眾人望向枝枝的目光終於從質疑轉成了欽佩,紛紛議論著,而枝枝,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哪能次次都蒙對呢,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好運。
最可憐的就是賀聞天了,他這一局拼了命,押出了自己全部的家當,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現在後悔都來不及了。
「繼續賭,繼續賭!」賀聞天不認命,不服氣地想接著來。
可謝翼已經不想再奉陪了,他輕哼一聲,神色冷淡:「你已經沒有賭注了。」
他對賭錢早就沒了興趣,今日這一場也不過就是為了打賀聞天的臉而已,如今目的達成,他也算見好就收。
此時天邊已經泛起一道魚肚白,天色漸漸轉亮,謝翼捏了捏贏來的銀票,挑眉笑了笑:「這點錢,也差不多了。」
賭場裡的人,都是贏了的還想贏,輸了的想翻盤,倒是從未有這樣贏了兩局便果斷收手離開的,賀聞天在身後追喊著:「這就走了?你去哪兒?」
謝翼拉著小姑娘穿越人潮而過,背影瀟灑而毫不留戀,只有懶洋洋的嗓音傳回來——
「帶我家小賭神去吃蔥花面。」
第二十六章 孌童
枝枝從賭場走出來的時候還覺得像做夢一般,怎麼就會那麼好運呢,連著兩次都押中了,還贏了這麼多銀票出來。
謝翼則是十分淡然地數完了手裡的銀票,道:「走吧,咱拿這錢去吃麵。」
他那語氣似是「好像沒多少錢」「也就夠吃兩碗面」的樣子,枝枝瞪大了眼睛看他,這可是幾百兩的銀票,吃一千碗蔥花面都夠夠的了。
「哥哥,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會兩次都猜中?」枝枝好奇地追問他。
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骰子的大小哪能次次由著她的想法。
謝翼一笑,坦然道:「不是都說了是你運氣好嗎,小賭神?」
他語氣里含著輕佻的笑意,枝枝蹙眉,別人信她是小賭神,她怎麼可能相信,枝枝質疑道:「我從未玩過,怎麼可能猜什麼中什麼?」
謝翼禁不住她纏,才攤開了掌心的東西給她,「你看這是什麼?」
「磁石?」枝枝驚訝。
謝翼「嗯」了一聲,復又收起掌心,淡定道:「我幾年前就發現了,賭場裡的骰子搖起來響亮,一看就很有分量,大多都是用鐵石制的。所以,只要巧妙用一塊磁石,就能改變骰子的方位。」
枝枝恍然大悟,明白以後又驚呼:「哥哥,你這算不算出老千啊?」
「小點聲。」謝翼警惕提醒,他們現在還沒有走出賭坊的院子呢。
不過這東西他也沒怎麼用過,從前在賭坊的時候本就不屑於用這個,以他的技術贏個些銀子不是問題,只不過今天是為了給賀聞天一個教訓,才用了這個辦法。
此時天色雖已泛白,但出來仍然漆黑一片,路上沒什麼行人,只有偶爾傳來的貓叫狗吠,謝翼掂量了一下手裡的磁石,尋思這東西以後也用不著了,便隨手扔在了賭坊院子門口的一個土坑裡。
誰料那磁石落在土坑裡,卻發出砰的一聲,像是砸中了什麼東西,緊實的土坑瞬間開出一個不小的洞來,謝翼和枝枝就站在土坑的邊上,這洞一露出來,兩人沒站穩就都掉了進去。
枝枝落入洞的時候驚慌一片,摔下去後卻發覺似乎不怎麼疼,她仔細一看,原來是剛好落在了謝翼身上,她正壓在他的身上。
「哥哥你沒事吧?」枝枝嚇了一跳,連忙爬起來,給他拍著身上的塵土。
謝翼悶哼一聲,顯然對成為人肉墊背一事很不爽,但他什麼也沒說,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前方露著昏暗的燈火,兩人這才發現,這裡似乎是一個地洞,方才那個土坑,剛好是地洞的入口。
想來是那磁石正好砸到地洞門口,觸發了機關,所以兩人意外落入。
枝枝下意識想沿著洞口出去,這洞裡黑漆漆的讓她心裡發怵,可鼻腔間卻聞到了一股怪味,似乎是一種腥酸的味道,有點酸臭,又有點血腥。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牆壁那側有小孩的啼哭聲,極其慘弱無力,還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
枝枝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緊緊地拉著謝翼,語氣里甚至帶了些哭腔:「哥哥,我們快走吧……」
謝翼也察覺到了怪異,他一雙眸子在黑洞中仔細掃視了一圈,看見前面的牆壁上方有個四角的鐵窗,隱隱透著些光出來。
聲音和氣味似乎都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好奇心驅使之下,謝翼抬腳往那邊走,湊近了那扇鐵窗,悄悄往裡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他瞳孔驟縮。
那似乎是一間地牢,裡頭環境壓抑昏暗,卻關著數十個幼小的男孩。最可怕的是,這些孩子面色羸弱慘白,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裸/露出來的皮膚卻泛著引人遐思的青紫傷痕,那些都是——歡/愛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