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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一定會讓許氏知道,只有她紀姝,才是最值得疼愛的女兒。
馬車繞過小路,行駛到街市中央的時候,突然被迫停了下來,外面響起些嘈雜的喧鬧聲。
紀姝掀開帘子,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見馬車行經一座府邸,滿街的群眾圍在府邸門前,對人群中央一個跪在門口的女子指指點點。
「怎麼了?」紀姝問。
馬車下的丫鬟打聽了番,回來道:「那是京兆尹的府邸,這女子說是被……糟蹋了身子,正跪在門口要一個說法呢。」
那丫鬟說著感慨一聲:「這京兆尹平日裡看著挺好一個人,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是這樣……」
紀姝聞言,臉上卻閃過若有所思:「京兆尹?就是那個既時常驗屍查案,又管著京城大小事務的京城管事嗎?」
「是呢。」丫鬟吐舌一句:「上個月京郊那無頭女屍案就是京兆尹大人破的,成日跟這些血腥污穢打交道,這京兆尹能堅持下來還真是命硬。」
紀姝卻是笑了,緩緩放下帘子,「命硬才好,一個命硬專克別人,一個命硬不怕人克,這不是剛好般配了麼。」
她淡淡的得意醞釀在笑容之中,心中很快有升起一個計劃。
*
幾日之後,凌香寺的道長親自登門紀府。
前些日子紀家三人是在凌香寺的地方出意外的,此事案情已結,也需要寺廟給紀府一個交代。
道長告訴許氏,那日的黑衣賊人都是山賊,皆已被衙門繩之以法,他們凌香寺日後也會加強警戒,許氏聽著這才放心。
只是,道長在說完這些後,卻又忍不住吞吞吐吐起來。
許氏奇怪了:「道長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倒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道長四下張望了眼,猶豫道:「只是有句話,貧尼不知該不該說……」
許氏笑了:「道長有話就直說吧。」
道長這才像是下定了決心,蹙著眉湊近許氏,道:「夫人那小女兒,貧尼看著有些奇怪……」
許氏眼皮一跳,古怪地看著她:「妤兒哪裡奇怪了?」
道長猶豫了下:「紀三小姐面容中帶著兇相,命格怕是有克身邊親近之人之相。」
許氏聽著這話太耳熟了,這簡直就是和當年安國寺的道長所言一模一樣,她雖然也求神拜佛,常去寺廟供奉,可不代表會相信自己所生的女兒會是這樣。
她當即就皺起了眉,板著臉道:「道長胡說些什麼呢?」
道長豎起手掌「阿彌陀佛」一聲,搖了搖頭:「出家人不打誑語,夫人倒是可以想想,從前帶著二小姐來過凌香寺多少回,怎麼回回都無事,偏偏三小姐一回來就碰巧遇上山賊呢?」
許氏更覺可笑了,這世上哪沒有一個巧合,可若要把這巧合怪罪到女兒身上,那就可是無稽之談了。
明明是那山賊膽大行兇,卻能扯到小姑娘的命格身上。
許氏立刻燃起不悅,二話不說叫來下人,張口送客將道長趕了出去。
無論是十多年前安國寺的道長所言,還是如今凌香寺的道長所言,許氏都是不相信的,比起這虛無縹緲的命理,她更相信自己的女兒。
可在那日之後,許氏卻覺得府中越來越奇怪,沒過多久侯爺也生病了,總是胸口痛不舒服,叫了郎中診治卻看不出來個所以然,紀姝也大病一場,感染了風寒,在床榻上躺了許久。
許氏心生疑慮,不得不想起那日凌香寺道長所言,跟丈夫商量:「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那道長和當年安國寺的道長所言,簡直是一模一樣。」
侯爺病弱地斜倚在床上,也是沉思了許久,突然道:「妤兒當初被那姜家女帶到了南方去,是不是沒過幾年也病死了?後來她被一戶人家收養,那養母也意外身亡?」
侯爺將這話一說,許氏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也太巧合了,她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難不成這命理之言,是真的?」
侯爺又是一陣深思,良久吐氣道:「真的假的也難說,只是這是那道長說出來的,你不如再將她請來府中仔細問問,若是真的,可也有個解法才好。」
許氏點點頭,也盼著那道長也說實一些,這玄虛之事弄得她心頭不安,好好的女兒也讓她看著不對勁了。
*
幾日之後,許氏又將道長請來了府上。
給她講了紀家近日的奇怪之事,那道長卻故弄玄虛地搖了搖頭:「這還不止。」
許氏嚇了一跳:「這還不止?」家中已經發生這麼多事了,還要如何?
道長點頭道:「若是再不想個辦法壓住三小姐的命格,怕是她自己都難以保全。」
聽到會損傷女兒,許氏也不由得起了精神,問道:「那要如何?如何才能壓住這命格?」
她想著小時候將她送去了寺廟養著,問道:「難道還要送她去寺廟嗎?」
道長搖搖頭:「那時三小姐還小,寺廟暫且還壓得下,現在三小姐已經及笄,就算是送到寺廟怕也是壓不住了。」
許氏心頭一跳,急得快哭出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若是可以她寧願傷害的是她自己,也不要傷害女兒。
「那要如何?道長可有方法?」
「這個麼……也不是沒有。」道長低頭沉思了會兒,對她道:「三小姐的命格比尋常人硬些,若想要壓住這命格,只需找一個比她命格還要硬的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