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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謝就是張素商的柴可夫司機, 他騎著自行車將張素商帶回了家, 寬厚的身板擋住寒風, 張素商靠著他昏昏欲睡,等回了家,便直接一頭栽在床上連睡了20個小時,醒來時身體都發軟,整個人懶洋洋的叼著包子,翻著專業書籍。
感謝伍夜明之前提起的提前修往後幾年課程的事,張素商背書背得頭皮發麻,但也因此提前在葉甫根尼教授那裡進行了跳級考試,哪怕這次出門兩個月也不需要補考,下學期直接去大三上課就行。
上門手稿的葉戈爾編輯看著那厚厚一沓紙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天知道他早就做好了只能拿到薄薄一疊的心理準備,沒想到秋卡老師居然這麼良心。
臨走前,葉戈爾編輯留下了一份文件:「為了恭賀您獲得了歐錦賽冠軍,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張素商打開袋子,就見裡面是一份房產轉讓文件。
阿列克謝湊過來看了一眼,驚喜道:「秋卡,這棟房子現在屬於你了!」
張素商:「呃,是的吧。」
他看起來不是很高興,但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等德國人圍城好幾年後,這座城市能活下來的人都少,完好的房子八成也不剩幾棟了,還不如送他輛拖拉機,帶回國還可以試試改造成坦克。
張素商將文件一拋,仰倒沙發上:「只要和廖莎一起,不管住的是小煤房還是大洋房,我都覺得很好啊。」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阿列克謝很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我也沒那麼好。」
張素商坐起瞪他:「你就是很好!長得好看,性格好,學習好,對我好,沒人比你更好!」
從小到大就沒被人這麼誇過的阿列克謝:他一直以為亞洲人都是含蓄、待人客氣的性格,比如伍夜明、李源、蔣靜湖都是這樣的人,唯有秋卡如此熱烈直白,讓他……好喜歡。
阿列克謝被他看得眼神亂飄,最後衝進了廚房:「我給你做肉丸湯!」
李源和蔣靜湖在午飯前提著藥包和藥罐過來,阿列克謝做飯的時候,蔣靜湖也開了個小爐子,蹲在那裡不緊不慢的煎藥,藥香熏得滿屋子都是,撫慰了被火車裡複雜的味道熏了兩個月的張素商的嗅覺。
他屬於嗅覺比較敏銳的類型,和蔣靜湖學了一年多,已經可以僅用鼻子就分辨很多藥材,但也因此容易暈車。
他們談起了同樣比完比賽的伍夜明。
張素商:「我這一路都在車上,沒什麼機會打聽他的事,他比得怎麼樣?」
李源回答說:「比你好,速滑不需要看裁判臉色,他那銅牌拿得可乾脆了,現在也在回來的路上。」
張素商震驚:「超人很強嘛。」
他家祖傳修煉花滑,對如何進行速滑訓練知之甚少,張素商也只給伍夜明傳授過如何更好的增肌減脂的技巧,其餘的技巧則是伍夜明自己搞定,他自己摸索了一些,從俄國的速滑隊學到了一些,第一次出征國際大賽,居然就上了領獎台。
就算速滑不是打分項目,只看速度,不受裁判轄制,張素商也覺得伍夜明這運動天賦有點誇張,聯想到他同時攻讀三個學位的學神智力,張素商默默安慰自己,雖然伍夜明文武天賦都是世界級的高,可他拖稿啊,自己與之相比也不算太菜對吧。
蔣靜湖這時將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放他面前:「喝吧,補脾的。」
張素商:……
小蔣大夫的藥一如既往的管用,讓張素商胃口大開,一周不到的時間裡,張素商就把自己吃胖了2斤。
長期控制自己體重的運動員只要稍微在吃方面放縱一點,就很容易體重飆升,張素商將運動量調整了一下也就罷了。
1月中旬,伍夜明也回來了,比起瘦了好幾斤的張素商,伍超人啥變化也沒有,他精神奕奕,目若朗星,行走時健步如飛,說話中氣十足。
他在火車站將獎牌直接送給了張素商:「沒有你的支持,我連參賽都辦不到,更拿不到這塊牌子了,秋璞,我的榮譽有你一半,還請不要嫌棄這東西只是塊銅的,收下做個鎮紙吧。」
張素商雙手捧著,驚喜的感覺甚至超過了天降一套房。
他結結巴巴:「哎呀,你這就不必了,與其給我,還不如把牌子捐給國內哪家博物館,好歹這也是速滑的零的突破呢。」
伍夜明大手一揮:「牌子已經給你了,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說的算。」
這份沉甸甸的信任真是令人感動,張素商都不好意思攛掇蔣靜湖也給伍夜明開苦苦的藥了,不過小蔣大夫顯然並不放心才長途旅行過的友人,上前給他把了把脈,得出結論:「超人的身體倍兒棒,用不著吃藥。」
張素商臉一垮:「結果就我一個人要吃補藥啊。」
四個年輕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伍夜明用力抱了抱張素商:「謝謝。」
謝謝你用在俄冰協的人脈獲得了參加國際賽事的機會,又想法子帶他攢了經費,最終達成了這場奇蹟般的獎牌突破。
伍夜明知道,如果沒有張素商的話,他絕不會鼓起勇氣踏上這場異常遙遠的大賽旅程。
可是只要一想起當他得到勝利時,周圍一群白人驚愕的的表情,伍夜明就滿心驕傲。
這次他只拿到了銅牌,等到下一次,他會衝擊銀牌甚至是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