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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了,張素商想,這樣就夠了。
他應了一聲,兩人攜手離開,第二天,他們又一起登上了火車。
在速度遠不如高鐵的火車上,他們可以隔著窗戶看著車外的北國風光,白茫茫的雪和廣闊的針葉林覆蓋了正片大地。
時不時有車隊在離鐵軌不遠的地方行駛,總讓人覺得這火車坐著坐著就能冒出來一個張麻子連火車乘客帶火鍋一塊劫了。
他們真的有一口火鍋,由伍老太太親情贈送,蔣靜湖則坐地上,盤著腿,嘴裡念念有詞的收拾他從漠河的獵人、老農那裡收到的好人參,李源怕冷,就買了一條貂皮圍脖。
張素商吐了口白氣:「沒待幾天就又要走了。」這一走,還不知下次回國是什麼時候。
伍夜明和米婭對視一笑:「我們遲早會回來的,那時我們會有比現在更多的知識和榮譽。」
米婭柔聲說道:「到時候我想在你們的國土上找一所不錯的大學,看看他們收不收我做老師。」
伍夜明想了想,笑嘻嘻:「那我想參軍,強軍強國。」
張素商嘴角一抽,伍夜明是典型的理工男,而且具備工程師的手藝,要是還參個軍,將來時運不濟再蹲個牢,那放到21世紀,八成會被一個名為通鴿宗的up主翻資料做視頻。
啊呸,他的摯友才不會點背到去坐牢呢。
提到這個話題,張素商和阿列克謝的手握在一起,越握越緊,張素商回頭,輕聲說道:「在那之前,就讓我們珍惜求學的時光吧。」
當火車行駛到莫斯科時,米婭與父母、蔣靜湖、李源、阿列克謝紛紛提著東西下車,吳大使來接車,一邊喊著慶賀新婚,一邊從眾人手裡接過膠捲。
那是伍夜明的結婚合照,吳大使準備洗出來送回國內,作為兩名運動員在本國國土上出發的證據。
在張素商的諷刺小說《淺薄》與聲明書一起登陸國內的報刊後,輿論當真是打成了一鍋粥,錢幹事被噴了個灰頭土臉,不乏人嘲諷他折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能利用運動員的名聲仕途亨通,還丟了面子,成了個眾所周知的小人。
文人筆可不比刀子差,割得都是人心頭的肉,厲害得很。
錢幹事不甘示弱,被上司叱罵時,還不忘登報大罵張素商、伍夜明膽小,既是華夏子孫,為何要在別人的土地上出發去比奧運。
吳大使打算趁輿論最熱鬧的如今,將伍夜明回國結婚,並且在漠河出發的消息發出去,再有照片佐證,便能使他們的名聲好很多。
張素商還問:「這張照片就夠了嗎?要不要我再寫文罵那個錢博?」
吳大使瀟灑的揮手:「不用,你那篇《淺薄》寫得有意思,有個同志很喜歡,說是打算幫你寫文一起罵,他可是寫文罵人的祖師,有他幫忙,你安心比賽就是。」
思及這年頭文人的戰鬥力,張素商安心了,便趴在火車窗邊叮囑才新婚沒幾天的丈夫:「你在家裡照顧好自己,工作也不要太累,吃東西要謹慎,別再過敏了,多吃蔬菜和補充肉類蛋白質,不然你夜盲症又要犯了。」
阿列克謝點頭:「好,你也照顧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我給你把磚包又縫了一下,保證結實,遇到不好的人就使勁掄過去。」
張素商笑出來。
「我知道的,我保證我不會被人欺負,放心,等我到基輔後,就直接和大部隊匯合。」
另一邊,米婭被李源、蔣靜湖扛起來,仰著頭與伍夜明接吻,浪漫的不得了,上車下車的乘客們有一個算一個,小眼神都往這邊瞟,托他們的福,張素商和阿列克謝的交談都不顯眼了。
蒸汽車頭噴出大量的白氣,與陽光結合,形成一幅迷離的風景。
隨著火車開始緩緩行駛、加速,張素商趴在車窗上,回頭看著阿列克謝,總覺得難過得很。
他嘀咕著:「才結婚就又分開了,連個蜜月都沒有。」
轉頭一看,發現伍夜明的表情和他差不多,兩人心有戚戚的對了個拳。
伍夜明堅定道:「此去聖莫里茨,定要奪得獎牌!」
張素商:「正是如此!」
火車走走停停,一路行駛到基輔,張素商跳下車時不說精神滿滿,也能自己提著行李左看右看。
伍夜明跟在他身後:「看來你已經很適應火車了。」
張素商:「還好啦,要是大半年不坐車,我肯定又會變回原形,啊,瓦斯奇卡!」他大力朝不遠處揮手,就見尼金斯基在接車的人群里艱難的朝這邊擠。
等他過來了,伍夜明十分驚訝:「你是一個人來接我們的?」
尼金斯基將差點被踩掉的鞋子重新穿好,咧開嘴:「馬克西姆和米沙、盧卡斯本來也要來,我讓他們先去給你們買船票,我來接就好了。」
他伸手把張素商胸前掛著的背包扒下來掛自己身上,帶著他們離開火車站,熟門熟路的召了馬車夫,一路到了靠近海港的旅館。
張素商和伍夜明啥也不用操心,路上還被尼金斯基請客吃了路邊小店賣的肉餅。
伍夜明小聲和張素商念叨:「我覺得瓦斯奇卡已經徹底病癒了,就算現在把他丟到異國他鄉,只要有錢和證件,他也能過得不錯。」
張素商嘆氣:「別提了,自從靜湖治好了他和老阿諾德,博克看靜湖的眼神就和看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