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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報到手了還不捨得扔,兩人就這麼攢了半個書包的電報,肉麻得讓人沒眼看。
感謝旋轉板和手持花灑的專利費,不然照伍夜明這個發電報的頻率,他壓根沒錢回來。
伍夜明和張素商說了一件事:「我在參加世錦賽的時候,看到日本人帶人來給我加油,而且在比賽結束後,為首的那個日本商人過來和我套交情。」
提到日本,伍夜明的面上浮現一抹不加掩飾的厭惡。
日本商人先是要送他金條,說是資助他回來的船票錢,感激他為亞洲爭光,接著還讓一個漂亮的女孩為他獻花,但要伍夜明說,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比米婭更美的女人!他根本沒碰那束花。
而那個矮子扯了半天,話題轉來轉去,轉到了伍夜明對於換更好地訓練環境,獲取正式的運動員身份感不感興趣。
說白了就是問他轉不轉籍。
伍夜明:不轉,滾!
張素商撓頭:「我在挪威也遇到了這種事,發現觀眾席上有日本人的時候,我真是被膈應得要死,也虧得彭大使拉來一幫父老鄉親,把他們的聲勢壓下去了。」
親日的名頭就沒好聽過,反正張素商絕不願意背這個名聲。
李源是和國內聯繫得最頻繁的,他扶了扶眼鏡:「那邊要我們避免曝光身份,現在家裡風聲鶴唳的,我們藏好,以後若是……也算是保留了有生力量。」
蔣靜湖一捶床板:「怎麼就到了這一步?都是自家人,偏偏現在這樣……」
李源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蔣靜湖止住聲音,又扭過頭:「罷了,我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現如今除了好好念書,還能做什麼呢?」
張素商十分真誠的表示:「你好好念書就夠了,國家不缺滿身熱血的能人志士,卻缺乏高尖技術,可是國家要發展,就缺不了科學的助力,我們不就是意識到這點,才跑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家留學嘛。」
小張同志不僅擅長安撫脾氣暴躁的病人與家屬,安撫起生悶氣的小蔣大夫也有一套。
蔣靜湖氣自己對現狀無能為力,其實伍夜明和李源心裡也鬱悶,張素商這時安慰蔣靜湖,也是安慰另外兩位。
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難熬,而對先輩們來說,他們是在不知道黎明會降臨的情況下選擇了與黑暗戰鬥,他們所經歷的憂慮和自我懷疑也是後世人無法想像的。
張素商身處這樣的環境裡,也覺得語言的安慰力度不太夠,於是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他一拍手:「對了,我買的那輛車已經到貨了,你們要去看看嗎?」
為了滿足伍夜明對發動機結構的好奇,對開車的心理陰影面積比通遼還大的張素商真的買了一輛車。
車是托阿列克謝的師兄買的,才下生產線就被拉到了他們家,這年頭有車的人也不多,停車位、車庫的概念也沒有在普通人之中普及,張素商就停自家后街,也沒人去管。
備註:這是現代社會不提倡的行為,好孩子不要學。
伍夜明之前只看過校長的車,然後在女友的帶領下摸了摸車身和輪胎,心裡暗暗推測它們是什麼材料。
張素商的車十分樸素,空調、行車記錄儀、自動升降的車窗等等是全部沒有的,以現有的造車技術,這玩意就只是能載著人走而已,但對幾個留學生來說,這樣一輛任他們玩的車也算稀奇。
伍夜明和李源把車整個看了一遍,聊著:「這玩意的大致結構還算比較好理解,就是發動機的技術不好破解,燃油反而比較難解決。」
李源:「其實吧,用酒精也是可以解決問題的。」在極限環境中,自己釀酒提取酒精然後拿去給汽車做燃料這種操作是真的可行的。
就是這麼幹有點費機器壽命,安全性也沒那麼高。
張素商聽著聽著,問他們:「那咱們現在就拆發動機?」
伍夜明遲疑片刻,扭捏著:「在拆之前,先開車出去轉一圈唄?」
伍夜明這輩子除了火車、馬車和黃包車,其他車都沒坐過,還挺想試試這四個輪子、用油發動的車坐起來是個啥滋味。
張素商打了個響指:「當然可以啦。」
蔣靜湖立刻阻止他們:「你們知道怎麼開車嗎?別把車開得撞牆上就好。」
大家之前連方向盤長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何談開車,就這麼自己摸索著上路的話,很容易出事故的。
張素商左看右看,見大家掙扎著,似乎是準備放棄坐車直接拆了,總覺得他們這失落的樣子還怪讓他不落忍的。
他猶豫了一下:「要不我來開?」
好歹也練過半個月的科目二,用最低檔的速度帶著他們走幾圈,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想到這,張素商面露自信,他拍著胸部:「不瞞你們說,我對駕駛還是了解一二的,不如就由我帶你們去兜兜風?」
聽到他的話,大家面露欣喜,隨即從善如流的點頭:「好啊好啊。」
要是張素商的駕校教練在這的話,大概會對這幾位少年英才伸出爾康手,大呼:「快——逃——」
可惜教練沒穿過來,只有幾個無知的羔羊傻乎乎上了張素商的車。
阿列克謝回家的時候,就看到張素商的車從后街移到了家門口,車身與人行道平行,且相隔不超過30公分,停得相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