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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蔣大夫的針灸推拿手藝是真的好,人昨天還替經常在學校後門收垃圾的大爺正了骨呢,張素商對中醫的信賴度也很高,作為運動員,他很清楚許多傷病纏身的運動員都是在中醫的幫助下,才得以重返賽場。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然張素商還得替阿列克謝請病假,不幸的是阿列克謝的周末只能在養病中度過了。
等他找到蔣靜湖的時候,這人正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陽台上背教科書,他用俄語與人日常對話還有點結巴,背書卻流利得很,學到哪背到哪,張素商提個頁碼,他就能準確把那一頁的內容背出來。
張素商覺得有這股刻苦勁,只要是能靠成績進的學校,都攔不住蔣靜湖。
他蹲旁邊等了一會兒,蔣靜湖背完那一頁,頭也不抬的問:「幹嘛?」
張素商:「請你出診。」
蔣靜湖嗖的一下跳起來:「那你還等我?有病人就直接把我拉走啊,病情面前無需猶豫!」
張素商心說也不是啥大毛病,不然他直接把阿列克謝送醫院了,他現在也不缺送人去醫院的錢,蔣靜湖卻還是拉著他問完了病人的情況,以最快速度收拾好他的出診藥箱。
「像風熱感冒對吧?你看了他的舌苔是顏色了嗎?」
蔣靜湖風風火火的拉著張素商跑,張素商以快走的速度跟著,發現這位文弱的小大夫沒過幾百米就跑得一身汗。
他暗嘆口氣,把藥箱奪過來扛起,將人背起就跑。
伍夜明和李源在後頭看著他倆的背影,李源感嘆:「秋璞雖是瘦了不少,體質仍然是我們四個里最好的,我就扛不起靜湖那一百多斤。」
伍夜明看著李源勉強一米六的小身板,陷入了沉默。
民國時期,哪怕是歐美國家,男性平均身高也只有一米六五,比如那位奧運亞軍米沙,在許多人看來是中等身高,但還算不上矮,中國的男性平均身高普遍一米六,北方又比南方普遍高一點,李源的身高不能說跌破平均值,可也不高。
伍夜明一米七二,加上比較白淨,就已經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俊後生了。
蔣靜湖被顛了一路,差點吐出來,卻硬是憑一顆醫者仁心,撐著給阿列克謝做了檢查,期間阿列克謝上了兩回廁所,目測是水灌多了。
而蔣靜湖則拿了草稿本,刷刷幾筆:「秋璞,你的診斷是正確的,風熱感冒,不嚴重,多喝熱水,好好養,過幾天就能自己好了,你要是想他好快點,我就給他針灸加艾灸,再拔個罐。」
張素商將一壇酸菜擺桌上,誠懇的說道:「多謝大夫。」
蔣靜湖咳了一聲,有些靦腆:「別叫我大夫,還沒出師呢,而且你在西醫方面比我做得好,以後咱倆還得齊頭並進,共同推進中華醫術發展呢。」
做醫學生的好處很多,壞處也很多,比如某天走進醫院裡,發現看診的醫生是當年班裡掛科的某個玩意,你肯定掉頭就想走,但如果發現坐診的是班裡的學神,心態便完全不同了。
張素商就是蔣靜湖心中的那位「學神」,他心中打定主意,萬一畢業回國後,碰上了要動手術的事,他一準得找張素商動刀。
兩個醫學生不緊不慢的商量好對阿列克謝的治療方法,阿列克謝聽他們兩個用中文交流,雖一臉懵逼,出於對張素商的信任,也還穩得住。
直到張素商把他摁著趴好,而蔣靜湖拿出針,在蠟燭上烤了烤,對他一紮。
阿列克謝:「嗷!你們在做什麼!」
張素商、蔣靜湖:「我們在用中國的醫術治療你。」
阿列克謝覺得他的信任被摧毀了,在趴著挨針的時候,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生病不去找學校里的醫學系教授,不去醫院找專業醫生,而是放任兩個大一的蹩腳醫學生給自己看病是多麼不靠譜的行為。
等蔣靜湖將點燃的艾草放他身上的時候,他差點爬起來把水澆自己身上,上帝啊,這兩個人居然在他身上放火!
這是醫術嗎?不!這是巫術啊!
然而張素商大力出奇蹟,硬是將這位一米九的戰鬥民族青年摁住,溫柔的說道:「相信我們,我不會害你的,廖莎,乖啊。」
阿列克謝差點嗷得哭出來,不過在五分鐘後,他就感受到一股熱流進入身體。
居然還蠻舒服的。
莫非中國的醫術真有用?
張素商這時才想起就算是做手術,醫生也要提前和病人以及家屬做術前溝通呢,他和蔣靜湖卻沒把針灸、拔罐當多大的事,忘了和阿列克謝溝通。
他坐在床邊開始介紹蔣靜湖的治療方式,以及他出身於一個多麼古老的醫學世家,他的爹、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多麼的牛,誇得蔣靜湖都不好意思了。
阿列克謝的情緒平靜下來,他好奇的抬頭看張素商:「中醫真有那麼神奇?」
張素商抬起胳膊,一用力,上面的肌肉鼓起:「當然,我的肌肉疲勞都是靜湖幫我緩解的。」
有時候知道醫生多牛,也是給病人的強心劑,直到蔣靜湖拿出竹罐,點火在裡面一掃,就把罐摁阿列克謝背上。
阿列克謝:「嗷!」
托蔣靜湖的福,阿列克謝的感冒第二天晚上就好了,這位俄羅斯青年對自己背後的罐印十分稀奇,對著鏡子照了又照,還偷偷拉著張素商詢問他能否再去找蔣靜湖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