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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大家都不貼亮鑽的時代,張素商已經麻了,只要襯衫款式好,不影響活動,他自己都隨意了。
好在作為運動員,張素商的身材不錯,撐得起衣服。
聽到音樂時,博克微微皺眉:「《月光》?聽起來還是第一樂章,這音樂太靜了吧。」
此時後世花滑流行的音樂,比如《紅磨坊》、《假面舞會》、《傾國之戀》等都還沒有誕生,加上時長限制,選手們可以選擇的音樂面窄,卻不代表他們沒有鑑賞能力,在當前的花滑賽場,熱鬧點的、節奏感強的音樂,比如百老匯、好萊塢的那些音樂才最受歡迎,其次就是各種舞曲。
滑幽深靜謐古典樂的不是沒有,但這種音樂要帶動情緒明顯更難,願意去挑戰的也少。
可是現在,張素商就挑選了這個性價比不高的《月光》。
但不可否認的是,張素商以燕式滑行作為節目的開場實在是非常……唯美,也符合大家對他的「滑行很強」的認知。
然後張素商就跳了。
一個2A。
博克怔住了。
他低喃:「沒有助滑。」
任何跳躍開始前都是要至少4秒時間助滑的,這是博克的世界觀,但就在剛才張素商擊碎了這一觀念。
在短節目結束後暫列第六位的英國選手約翰震驚的喊道:「怎麼可能?」
那可是目前世界上掌握的人不超過3人的2A,為什麼那個中國青年也能完成?開什麼玩笑,中國難道真有可以培養出運動員的環境嗎?即使是英租界裡都沒這樣的條件吧!
張素商就很淡定,他說句不客氣的話,在座的各位都是垃……錯了重來——他打現場所有運動員都和爸爸打兒子似的。
加上昨晚給安菲薩治療肌肉炎症,他今天狀態也不是很行,張素商就留了點力。
他的第二跳只是難度很低的3S 2lo。
世界上的第一個三周跳,帶著個2lo以連跳的形式就這麼猝不及防的砸到大家眼前,驚得一個裁判直接被口水嗆住,伸手指著冰場。
他、他看到了什麼鬼玩意?
那是三周跳嗎?
其實對張素商來說三周也不是很難,但這個時代的冰鞋材質不行,比三周難度更高的技術動作做出來,是真的能折斷冰刀的,他試過,損失了一雙好冰鞋,在那之後張素商就打消拼更高難度技術的念頭了。
這麼想著,他又跳接燕式旋轉。
同樣是之前從未有人完成的技術,張素商本想教米沙練出來,但米沙的底子不夠,張素商乾脆自己上了。
隨著這個動作,有人驚呼:「他的旋轉也好強!」
滑行、旋轉和跳躍都沒有短板,這個橫空出世的中國選手擁有令所有人吃驚的技術水準,但更令人沉醉的卻是他的藝術表現力。
張素商是有雄厚舞蹈功底的,在小學畢業後,他捨棄了古典芭蕾的路子,開始和老師專心攻克現代芭蕾。
他擅長通過古典樂演繹抽象的情緒,比如寧靜、柔和、愉快,且肢體優美到讓人失神,別人滑安靜的古典樂是為難自己,張素商滑這種樂曲卻是發揮長處。
最重要的是,無論他做了在懂行的運動員眼中多麼高難度的動作,他的姿態和情緒都是那麼的輕鬆寫意,仿佛一切都毫不費力。
在之前出場的經典節目中,《卡門》、《鬥牛》熱烈激情,《胡桃夾子》活潑愉快,《月光》則是將一種優雅的夢幻美展現到了極致。
等到節目結束的時候,現場好半響連掌聲都沒有,張素商給四面都行完禮了,才漸漸有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那掌聲越來越密,越來越響。
有人鼓掌鼓得手都痛了,吹完口哨後還問身邊的人:「他是中國選手對吧?他真是高大美麗,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黃種人!」
這次沒人再誤會張素商的國籍,而張素商連身汗都沒出,披上外套等分。
盧卡斯滿臉驕傲的拉住他的胳膊:「秋卡,你一定會是第一名的!」
米沙也連連點頭,張素商的實力他們都明白,現場沒人能和張素商更強!
張素商反而是最不樂觀的那個人,他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回道:「我這次的目的只是上歐錦賽的領獎台,是不是第一不重要,只要讓我拿塊牌子回去給吳大使、超人他們看著樂一樂就好。」
盧卡斯不解:「為什麼你覺得自己不會贏呢?秋卡,明眼人都知道你贏定了。」
張素商就很一言難盡的看小伙子一眼。
孩子,不要搞錯了,像花樣滑冰這種打分運動,其競籍運動的黑幕在百年後都還存在,在20世紀初,我一個黃種人突然衝到歐洲的賽場上,就是實力再強,那些裁判能願意給他一個高分嗎?有人願意把象徵著完美的6分安他腦袋上嗎?
張素商可不做這個美夢,這也是他昨晚和米沙說,讓他努力爭取冠軍的緣故。
果不其然,張素商最後只拿到了一個6分,給他打分的還是俄羅斯的裁判,算半個自己人,其他人十分默契的給了他5.9。
張素商,暫列第二。
此時還沒有上場的運動員僅剩吉利斯一位,他正在脫外套,但他身邊的學生索尼婭已經面露擔憂。
她在短節目憑藉著跳躍技術的優勢,勉強壓住了娜斯佳位列第一,但那是娜斯佳只有兩個一周跳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