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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農業系英雄當晚就背著一簍菜過來,據說簍子還是人自己編的,他父親是私塾先生,母親家卻是貧農出身,編竹簍、草鞋、織布耕田是人家的家傳技能。
東方溯一邊將洗的水靈靈的綠葉子菜拿出來,一邊和張素商感嘆:「我在老家也種過田,那時只用農家自己拌的土肥,到了俄國才知道還能用化肥增產。」
張素商很茫然:「你不知道化肥,還留學到這裡學農業化學?」
東方溯很不好意思:「考留學生的時候,好多專業都只有一個名額,我導師說我是農業化學報考的人相對較少,我自己又是化學出身,算對口,就選了這個專業。」
張素商:……忘了這貨是公款留學生。
比起他、蔣靜湖、李源這些半工半讀路子的學生不同,公款留學生屬於政府撥款報銷學雜費的頂級存在,所以別看人家笑得像個憨厚老農,實則牛比得很。
進入秋季的莫斯科的溫度已經和其他的國家差不多了,許多人都許久沒吃過新鮮蔬菜。
東方溯對他們大方得很,提過來好幾斤菜,連張素商的學生們都分到不少,這會兒都對才認識的東方小哥好感up,唯有蔣靜湖的反應十分獨特,他正在叮囑東方溯以後多種菠菜吃菠菜。
「多補血,貧血過度不僅會導致臉色難看,還會讓你脫髮。」
東方溯摸摸自己乾枯泛黃的頭髮:「我還以為我是讀書讀脫髮的呢。」
這已經是蔣靜湖遇到的不知道第幾個以為自己讀書讀得沒頭髮的人了,他指著張素商說:「頭髮和讀書沒關係,秋璞也讀書,你看他頭髮那麼多。」
張素商正擼著尼金斯基家的貓,聞言茫然回頭:「啊?我每天必須睡夠八小時以保證訓練狀態,讀書沒你們那麼拼命,不能拿我做參照的。」
這次張素商帶了一個大隊伍過來參賽,除了米沙、盧卡斯、娜斯佳、安菲薩,吉拉小姑娘也決定過來參賽。
吉拉的規定圖形和滑行都只是三流水準,唯獨在跳躍方面天賦爆表,隨便一蹦就是至少45公分的高度,助滑一下能蹦到55公分以上,只要用心訓練,就能練出發達的腿部肌肉,屬實天賦異稟,張素商帶了她這麼久,對她抱有相當高的期待。
這會兒小姑娘就提著個魚頭在旁邊晃:「寶貝,來吃晚飯了。」丑貓立刻蹦過去,尼金斯基坐張素商旁邊:「咱們進旅館的時候,有記者在拍攝,明天早上還要晨練嗎?」
這句話提醒到張素商了,有記者圍著的話,運動員是沒法專心訓練的,他立刻起身,氣沉丹田,提高嗓門。
「孩子們,吃完飯的休息30分鐘,準備進行訓練!該換運動服、運動鞋的趕緊!」
他一嗓子吼得走廊上的人都止住腳步,然後房門砰的一下打開,一群花樣滑冰冠軍、亞軍衝出來。
一個葉卡捷琳娜堡出身的雙人滑男伴驚訝道:「他們晚上也要訓練嗎?」
太勤奮了吧?
他的女伴一臉欽佩:「所以他們才是冠軍啊!」
這年頭電燈的普及率還不高,很多人到了晚上就睡了,大部分運動員也沒有開發出晚訓的概念。
等米沙他們幾個開始在走廊里蹦蹦跳跳、又是波比跳又是深蹲跳的時候,許多運動員都覺得自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馬無夜草不肥這句話換到運動員這裡,就是人無夜訓不強。
不知從哪個人開始,越來越多的運動員開始跟著他們的動作一起鍛鍊,有的甚至跑到室外,在只有零下幾度的雪地上圍著旅館跑步。
這熱火朝天的訓練氛圍感染了東方溯,他面露嚮往:「秋璞兄在冰雪運動的影響力真是驚人,我也想去和他們一起鍛鍊好了。」
蔣靜湖看著他那北風一吹就倒的虛弱身板,連忙將他摁住:「你和我打打五禽戲就行了!」
米沙也沒想到自己的動作能引發這麼多人效仿。
到了第二天,這群年輕人跟著教練的腳步進了比賽場地報名,更是發現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成了全場焦點。
吉拉初次參賽,她就像是只忐忑的小雞仔一樣,手裡牽著爸爸,緊緊跟著張素商,張素商在時不時響起的相機燈光中面不改色,將一疊報名表交給賽事主辦方:「這是聖彼得堡地區單人滑選手的報名表。」
工作人員接過:「還有14歲的小女孩?是您又收了新學生嗎?」
吉拉連忙站直,張素商點頭應道:「是的,她很有跳躍天賦,我認為她很有希望創造女子運動員在跳躍方面的奇蹟。」
第66章
工作人員看著報名表上的「尼金斯卡」, 恍然:「是的,她當然該有跳躍的天賦,聽說您與尼金斯基成為了朋友, 看來不是謠言。」
被提及的兩父女都有些不自在,尼金斯基很想抱著貓轉頭就走, 好躲開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
張素商回道:「如果她以後有什麼成就, 那也是她自己的努力。」
他是不參加俄國內部賽事的,這就意味著冠軍的位置空了下來,大家都有了機會。
娜斯佳摩拳擦掌就要在今年衝擊國內賽二連冠, 米沙又開始不自信了:「今年的強手比去年多呢。」這兩年去聖彼得堡的冰場參觀學習秋卡教學的運動員、教練都不少, 他們給秋卡交錢,秋卡就給他們做短期培訓, 這麼幹的結果就是今年的俄國賽場上多出了6個五種兩周跳練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