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這應該是世界上第一個將芭蕾元素與花樣滑冰結合的節目,而它的完成度,則超越了這個時代。
從米沙登場開始,現場便有無數人紛紛驚呼:「是天鵝!」
等音樂開始後,更是有無數人正襟危坐,屏息凝神的看著米沙在冰上起舞,他的芭蕾底子其實不算厲害,但花樣滑冰本就自帶凌虛御風的灑脫,當他在冰上飛速滑行,展開雙臂時,竟是真讓人在恍惚間看到一隻飛翔的黑天鵝。
等到節目結束,全場掌聲雷動,由於掌聲過於熱烈,連場館外的人都不解的看著裡面,一臉疑惑。
「有人把冰場滑炸了嗎?」
冰場沒炸,但也快差不多了,米沙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讚揚和喜愛,所有的冰迷都恨不得生撲到冰上來擁抱他。
等他下了冰,連裁判都跑過來摟著他狠親一口。
人們大聲的讚美他:「米沙,你是我們的冠軍,天吶,你怎麼做到的?」
「這是藝術!冰上的藝術!」
「你剛才是在冰上跳芭蕾嗎?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米沙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被人這麼夸,尤其是他跟著張素商和吉賽爾訓練的時候,別說被誇,不被罵「村口傻鵝」都算那兩人當天心情好了。
現在這麼多人說他是「優雅的冰上天鵝」,米沙又是興奮又是靦腆,還有點說不出的尷尬。
可能是被吐糟得多了,他也覺得自家是村口傻鵝,天鵝的話,至少也該是吉賽爾、奧洛夫、秋卡那樣的才算……
米沙左看右看,終於看到了自家教練。
張素商正站在人群之外,靜靜的看著馬克西姆教練安慰再次只拿了亞軍的盧卡斯,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和懷念。
米沙大聲喊道:「秋卡!要出分了!」
張素商回過神來,立刻跑過來,先把厚外套扔米沙頭上:「別著涼了,要喝水嗎?要不要擦鼻涕?」
從事冰上運動的人大多都有點輕微的鼻炎,訓練和比賽結束後擤鼻涕也是常態,米沙也不例外,他從張素商手裡接過紙巾努力的擤,鼻涕還有點發黃。
張素商琢磨著回去以後再找蔣靜湖給米沙開點藥吃吃。
裁判們很快給出了分數,此時花樣滑冰賽事實施的是6分制,也就是運動員從節目開始就有6分,而9位裁判一起為他打分,當他的節目裡出現問題時就會扣除相應的分數。
米沙的技術大多是5.9,還有兩個6分,藝術分則史無前例的拿了7個滿分,哪怕國內賽時裁判總是手鬆一點,這個成績也足夠可怕了。
記者們也都瘋了,阿爾喬念叨著:「這是足以使整個花樣滑冰發生巨大變革的偉大表演,他去年還不是這樣的,是他的教練幫他蛻變的嗎?」
他對張素商這個異國教練已然充滿好奇。
阿爾喬深吸一口氣,決定仗著自己一米七的高個子一口氣衝進人群,爭取採訪到那位教練,誰知道人衝到一半呢,就被一團風給沖飛了。
馬克西姆跑到張素商面前:「你教雙人滑嗎?我堂姐的女兒是練雙人的!」
張素商堅定地回道:「不教!」
他們家世世代代都是練單人滑的!
雙人滑有螺旋線和托舉動作需要練習,張素商根本不會,更別說教了,他就沒那個技能點。
馬克西姆:「我們按市價的1.5倍給你結教練費!」
張素商轉身的動作卡住了,接著他迅速回身,咳了一聲:「如果你是要編舞的話,我這邊可以幫點忙,但價格就……」
馬克西姆會意的搓手指:「一切好商量。」
兩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不那麼無產的笑容。
接下來的日子裡,米沙簡直是提前進入了人生巔峰狀態,在莫斯科的時間裡,不斷有人來找他拍照合影,尤其是比賽才結束,他還沒換衣服那會兒,所有人都想和黑天鵝站一塊拍照。
那一天沒人能帶著沒用完的膠捲離開賽場。
有個小姑娘不僅想和米沙合影,還期期艾艾的問張素商:「教練先生能也站過來嗎?」
張素商好脾氣的回道:「拍的時候要我彎個膝蓋嗎?」
小姑娘笑:「我不介意你高。」
張素商:「可我介意攝影師把我的頭給拍沒了。」
這是真人真事,阿列克謝在今年上半年和一個即將退休的教授拍合影時,就因為個頭太高,攝像機沒拍到他的頭,最後出來一張無頭照,看著怪驚悚的,張素商覺得以他的身高,也很容易出現拍沒半個頭的情況。
小姑娘:……
張素商問米沙:「啥時候能拍完啊,我想回去喝薑湯了,不然怕著涼。」
米沙也想喝薑湯,他回道:「快了快了,再拍幾張就走。」
等回了聖彼得堡,副市長又特意到米沙訓練的冰場和他合影,祝賀冠軍先生衛冕國內賽冠軍,順帶著給他漲了津貼。
翻了一倍。
米沙樂啊,立刻拿著錢跑去張素商家,砰砰的敲他家的門:「秋卡,在不在?我要給你漲教練費啦!」
嘎吱一聲,小巨人般的阿列克謝開門,食指放嘴邊:「小聲點,趕稿呢,今晚就要交了。」
米沙意外,他是知道張素商寫小說的人,平時也會追更,這會兒攧手攧腳的往裡面走,換拖鞋的時候問:「他不是回來兩天了嗎?我記得他一個下午就能寫完每周的連載,怎麼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