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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醫生們趕過來,張素商拔針準備走人時,才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目光有點不對。
他捏著針:「嗯?大家怎麼這麼看我?」
馬克西姆捂著臉:「秋卡,這裡是巴伐利亞,不是聖彼得堡!」
這裡沒有已經適應了針灸的群眾,更沒有時不時就上門求醫,求醫不成還要醫鬧的病人,只有一群看到歐錦賽男單衛冕冠軍拿針扎老人的觀眾,就算知道張素商是醫學生的人不少,但這種治療方式也太挑戰外國人的神經了。
就在此時,眼睛通紅的博克打破僵硬的氣氛:「請問靜湖是誰?靜湖的爸爸又是誰?」
見張素商噌的一下看著他,博克苦笑:「我聽得懂俄語,如果我沒理解錯,你們有治療我爸爸的方法?」
第78章
托博克的福, 張素商不僅沒有被人報警帶走,甚至還被拉到了醫院參與了對阿諾德老先生的救治。
真就是離離原上譜。
其實那些醫生也不知道針灸到底是依據什麼原理在救人,甚至他們是排斥張素商的, 只覺得用針扎六十多的老人家實在是沒天理的惡毒行為。
張素商:我這麼惡毒真是不好意思啊。
但老阿諾德還真就挺過來了,在這個年代,中風以後還活著就是勝利,醒來以後眼歪嘴斜加偏癱都是好的, 起碼命還在, 而在這個年代,西醫對於中風後遺症的治療效果大家都懂, 那都不是有限, 而是壓根沒有。
為了深愛的父親, 博克決定帶著老婆孩子和他們一起去俄國求醫,目標就是張素商和尼金斯基交談時的蔣靜湖。
他做下這個決定也不是沒有依據, 眾所周知, 卡爾.夏菲已經在俄國訓練了半年,連帶著尼金斯基都算他這個賽季節目的半個編舞, 可見關係之好。
於是在日常相處中,尼金斯基的病由蔣靜湖治好這件事也就瞞不住了, 何況他們本來也瞞得不好, 君不見張素商和他的學生們一有個頭疼腦熱就去找小蔣大夫治療。
卡爾甚至還目睹過一次絕症患者求醫不成的醫鬧。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蔣靜湖十分無奈的表示:這病我真治不了。
病人絕望:那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在隔壁接受拔罐治療的張素商背著一身罐, 拿磚衝過來一揮, 第n次救下了蔣靜湖。
事後據張素商說,他打架時看到身板不好的人都不敢下死手, 怕把人腦漿子打出來, 卡爾覺得張素商是高看了自己的戰鬥力。
他自然不知道, 張素商來自未來, 而且幼年喜歡看籃球比賽,並因此得知了NBA曾經有個叫華盛頓的球員,一肘把一個叫湯姆的球員腦漿給打了出來……湯姆後來回憶說他倒下時嘗到了鹹鹹的東西,完全沒想到那是自己的腦漿,但經過搶救,這位倒霉蛋還是活了下來,後來還混成了教練。
綜上所述,一個經過專業力量訓練的運動員,真的戰鬥力不會弱。
而博克和卡爾又是關係極好的前後輩,兩人在歐錦賽重逢後好好聊了一場,卡爾笑哈哈的說了他在俄國遇到的那些有趣的人和事,蔣靜湖就這麼在博克心中留下了「神醫世家出身的小神醫」這麼一個印象。
於是他們的回程路上又多了博克一家子,張素商在心裡對蔣靜湖說了抱歉。
而有關冰演的事情,則被他們推到了賽季結束以後,至少要等奧運和世錦賽比完,他們才有心情再去巡演。
回程路上,已經恢復對輪船、火車部分抗性的張素商狀態還可以,也是托博克、羅斯貝克周轉的福,張素商首次坐上了二等艙——以老阿諾德這位滑聯官員的隨行醫生的身份。
雖然如果不是依附於一個老白男,作為黃種人根本購買不到超出三等艙層次的船票,但張素商只能先適應現狀。
此時的航運業已經非常發達,船隻也造得極大,上船的第一晚,他靠在船頭,看著天上的明月以及海上的月影,莫名的想家。
不止想21世紀的那個家,還有阿列克謝所在的家,好在他很快就能回去了。
身後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張素商轉身,看到米沙坐在欄杆上,以一種瀟灑的姿態吹著口琴,娜斯佳在旁邊唱著一首俄語民謠,盧卡斯則用響指為他們打節奏。
曲調是柔和動聽的,歌詞的大意則是一個少女對於農場豐收無比喜悅、並和喜歡的少年喝酒慶祝,帶著濃烈的俄國風情。
馬克西姆和尼金斯基這兩個看起來不像同齡人的同齡人一起坐在張素商身邊,一人手裡捧著果汁,另一人手裡是伏特加。
張素商接過尼金斯基遞過來的果汁,就聽馬克西姆問他:「在想什麼?」
張素商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在想啊,如果有一天,那些與我同一個國家的朋友也可以與我登上一艘這麼漂亮的郵輪,住二等艙甚至是一等艙,然後在一個月光溫柔的夜晚,我們一起喝著果汁唱著歌,最後還能……」
尼金斯基接道:「一起跳舞?」
張素商:「一起扭秧歌。」
見過張素商喝醉後扭秧歌的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此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喝彩,他們看過去,才發現一個吉拉伴著娜斯佳的歌聲在跳舞。
她的母親是傑出的舞者,父親是舞神,連姑姑尼金斯卡都是舞蹈界大師級的人物,從記事開始就接受了當前世界上最好的舞蹈教育,這讓她在進入花滑領域後從未愁過肢體表現力不夠的問題,需要彌補的僅僅是滑冰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