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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轉頭望向江厭辭,舉起雙手來,說道:「門主,我就是嚇嚇她,往她腳邊扔的!」
月皊後知後覺地回頭,先望一眼掉進火堆里的石子兒,再回頭望向江厭辭。
阿梅嘖嘖兩聲,嘲笑:「又沒分寸了吧!」
獨坐的十一回過頭來,帶著深思地審視著月皊的身影,看著她走回江厭辭身邊,挨著他坐下來。她偏著頭望向江厭辭,問他要不要吃。
江厭辭沒要,他多看了月皊的手一眼,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有長進。」
「什麼意思呀?」月皊懵懂地望著他。
江厭辭笑了笑,沒說話。
——他還以為月皊會切不下來架子上的肉,或燒壞了袖子。
月皊吃了一小會兒,湊到江厭辭身邊小聲問:「三郎,婚宴什麼時候開始呀?」
她心裡實在好奇了太久,沒看出來任何婚宴的影子。
「現在正是。」江厭辭道。
月皊微微訝然。她轉眸望向笑談的幾個人,忽然間有點明白了。
「來喝酒了。」阿梅招呼。
眾人都圍坐在一起,就連獨自坐在遠處的十一也過來了。
一人一個大碗,阿梅抱著酒罈子給每個人的碗裡倒滿了酒。月皊跟著他們一起舉杯,心驚膽戰地看著酒碗相撞灑出來許多酒。看著大家都開始飲酒,她猶豫了一下,才將酒碗遞到唇邊。
「沾沾唇就行。」江厭辭道。
月皊覺得這是喜酒,還是喝了一口。濃烈的酒入了口,她整個五官都擰巴起來,把臉偏到一側,盡力忍著咳。越忍,臉色越紅。
眾人已飲盡了碗中酒。江厭辭放下空碗,把月皊拉過來,將她的臉摁在懷裡,輕輕拍了兩下她的脊背,再去拿她的那碗酒,替她喝了。
月皊埋臉在江厭辭的懷裡,又聽見了口哨聲。
阿梅笑著說:「二十,今日的酒,你都替小月亮喝嗎?」
一直沒說話的浮離忽然開口:「就算把你們幾個都喝死了,也休想灌醉他。」
阿梅能不知道嗎?她就是覺得門主忽然帶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來,實在是又新奇又好玩。
「師兄!我要吃那個!」余愉一下子跳起來。
月皊已經沒那麼難受了,她從江厭辭懷裡退開,望向余愉指的空中一排大鳥。
月皊認不出那是什麼鳥。
江厭辭抬手。
月皊還不明白江厭辭的意思,十一已經將一把弓箭遞到江厭辭手中。
江厭辭拉弓射箭的姿勢一氣呵成。翔於高中的飛鳥紛紛墜落。
余愉忽然哈哈大笑了兩聲,指著月皊:「廿廿,你在幹什麼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江厭辭亦垂首。
月皊抬著雙手護在江厭辭的右臂周圍,想碰又忍著不去碰,小心翼翼的模樣有點滑稽。
月皊急促低語:「三郎的傷口會裂開的……」
江厭辭望向自己的小臂,傷口處沒有痛覺,卻隱隱有了點濕潮的感覺。
月皊紅了臉,反思自己這舉動是不是不夠「江湖氣」。她訕訕地將手放下,手還未落回腿上,江厭辭將弓箭隨手一放,忽然俯身,當眾吻了她。
月皊嚇白了臉,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懵住。
她聽見阿梅誇張地「哎呦」了一聲,又聽見十四吹了個拐著彎的口哨。
第六十九章
江厭辭放開月皊,看見她整張小臉慘白慘白的,一看就嚇得不輕。
江厭辭捏捏她的臉,道:「下次不會了。」
他語氣誠懇,眼裡卻帶著點笑。
十一轉過頭來,望了月皊一眼,又走過去撿起江厭辭隨手放在一旁的弓箭。她抬頭,將手中的長弓拉成滿月,對天而射,幾箭連發之後,又是幾隻大鳥從蔚藍的空中掉落下來。
餘下的幾隻零星大鳥已飛遠。
十一沒有再射箭,抬步往樹林裡去,去撿回那幾隻剛射中的大鳥。
「我也去!」余愉小跑著跟上去。
「去撿鳥嘍!」獨眼壯漢呦呵一聲,大搖大擺地走進樹林裡去尋被射中的鳥。
阿梅笑笑,拉著白衣書生的胳膊,將人連拉帶拽地走了。
浮離搖搖頭,有些無奈地也跟了上去。
很明顯,去撿那幾隻燕雀不需要這麼多人。這些人出於避嫌的心態一鬨而散。浮離也不好獨留,礙人眼。
看著他們都走進樹林裡去了,一直低著頭的月皊這才抬起手來,使勁兒在江厭辭的胸口推了推。
她蒼白的小臉逐漸有了血色,成了另一種羞窘的紅。
「你、你……」她軟軟的面頰鼓起來,眉眼間都是生氣。一個「你」字含在口中吐了又吐,又過了好半晌,才能用更低軟的聲音抱怨:「你怎麼能這樣……」
「不可以?」江厭辭問一句,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罈。
月皊瞪他一眼,喃聲:「不許喝了!」
她輕哼了一聲,用手背使勁兒去蹭自己的唇。
江厭辭笑笑,將酒罈子放下來,抬手捏著月皊的下巴,抬起她的臉,去瞧她紅透誘人的唇。她軟軟的唇上一片緋紅,並不是他親出來的,而是她自己咬的。
「好。不喝了,也不親了。」
「哼……」月皊低哼了一聲,抬起眼睛來,「你知道這樣不對就好,以……」
江厭辭忽然湊過來,在她開開合合的軟唇上貼了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