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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聖人哈哈大笑,心中愉悅。
李秀雅一直打量著聖人的表情,見聖人心情不錯,她悄悄起身,走到母親身邊坐下,拽了拽母親的衣角。
盛平長公主回過頭來,給了女兒一個安心的眼神。
又過了一會兒,當連續的一陣子煙花暫時停下,熱鬧的戲耍表演也結束了。盛平長公主轉過頭,望向不遠處高座之上的皇帝,笑盈盈地喊了聲「皇兄」。
聖人尋聲轉過頭,用一種詢問的目光望著盛平長公主。
盛平長公主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才又轉回頭望向聖人,笑著說:「今日這樣好的日子,我突然想替秀雅向陛下討一個恩典。」
聖人聽盛平長公主提到李秀雅,立刻想起當初李秀雅在書畫籌之上獻舞的事情。他當然也記得自己欠李秀雅一個御賜姻緣的恩典。
他笑呵呵地開口:「秀雅已經長成大姑娘,到了該出閣的時候。」
「來,到舅舅這裡來。」聖人朝李秀雅招手。
李秀雅站起身,款款朝著聖人走過去。她臉上飄著一點羞紅,這是屬於女子將嫁的嬌羞。
「秀雅為書畫籌獻舞是義舉,舅舅今日就給你指一個好姻緣。」聖人抬臂,環視殿內幾百人,「今日殿內有不少青年才俊,不知秀雅喜歡哪一個啊?」
殿內賓客都停下了交談,望向李秀雅。他們都聽出來這是聖人要給縣主賜婚了。眾人不由紛紛好奇,不知道這好姻緣會落到誰家。
「舅舅……」李秀雅輕輕跺腳,紅著臉低頭。
聖人哈哈大笑,看著年輕孩子的舉動覺得有趣,他打趣道:「今日要是你自己不選個中意的,舅舅可隨便指婚了啊。」
李秀雅這才抬起頭來,在幾百人的注視下,她轉過身,將含羞帶怯的目光落進人群。
人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發現她含情脈脈的人是江厭辭。李漳與李渡恰好到一旁說話,江厭辭獨坐,身邊並無旁人。李秀雅望過來的目光,準確無誤落在他身上,並不會產生任何誤會。
李秀雅紅著臉,心裡怦怦跳著。既有對未來舉案齊眉的甜蜜日子的憧憬,又有一點傲氣的囂張——她倒要看看等她求來了賜婚的旨意,月皊還要怎麼硬氣!
眾人剛要開口向江厭辭道喜,坐在高處的聖人卻先一步開口:「他不行。」
李秀雅愣住,不敢置信地回過頭望著舅舅。陛下不是說可以隨她挑選嗎?
「舅舅……」
李秀雅臉上紅一道,白一道。尷尬不已,今日這樣多的人,不僅有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還有異族和番邦的使臣,如果她被拒絕了,這讓她日後還怎麼見人啊?
李秀雅的眼睛微微泛了紅。
盛平長公主也變了臉色,不願意自己的女兒丟了臉面。她望向聖人,急聲:「皇兄,這是為何?」
聖人哈哈大笑了兩聲,勸慰李秀雅:「秀雅,你慢了半日。舅舅已經先一步給厭辭賜婚了。」
「賜婚了?賜、賜了誰家娘子?」李秀雅不甘地追問。
聖人遲疑了片刻,暫時沒回答李秀雅的話,而是環顧殿內,找到華陽公主的身影,將目光落在她身上,開口:「華陽,你上次進宮與朕求的恩典,最近國事繁忙,竟一直耽擱了。」
聖人道:「江家如今願歸還爵位充於軍餉,實在是為國為民舍小家為大家的善舉、義舉。」
聖人此言一出,滿殿皆驚,不由議論紛紛。誰會將世襲罔替的榮華富貴交出去?江家此舉,實在是讓人愕然不理解。
「江家的案子,你那個養女實在無辜受牽連。相關辦案官員皆該降職削祿。至於你那個養女……」聖人再道,「朕的女兒著實不多,特封其郡主之身,亦是為了警醒朕日後不可再出紕漏。」
聖人幾句話,一來一回,有解釋有恩典,引得殿內眾人來回琢磨。
華陽公主有些驚喜地站起身來,離席跪地謝恩。華陽公主心裡驚訝不已,她當初給月皊求了恩典,求的是縣主之位。甚至當時也沒有完全的把握,也只不過是在陛下面前埋了一筆,日後再從功而求。沒有想到這恩典今日就到了,而且不是縣主,而是郡主……
聖人先笑著讓華陽公主平身,再望向盛平長公主解釋:「所以,正在今日下午,為兄已經給厭辭指了婚,正是華陽這些年養在身邊的女兒。」
聖人頓了頓,再補充一句:「這封號,過幾日再定。」
聖人原本不會為這樣的事情插手如此之多。他頗有深意的目光望了江厭辭一眼,又將目光移開,落在了李漳的身上。
正如之前所言,他開始給李漳織一張合適的朝臣網。而江厭辭,就是這張網上很重要的一環。
李秀雅完全懵了,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情況。她原本一道白一道紅的面頰徹底沒了血色,慘白一片。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意外?她都已經想好等拿到賜婚聖旨之後,會瞧見月皊怎樣難看的臉色。
可是她不僅沒拿到賜婚的聖旨,反而是月皊拿到了?而且月皊成了郡主?
聖人補償似的開口:「秀雅,舅舅再給你挑一個。」
聖人環顧,視線落在李渡身上。在他的皇兒中,只有李渡沒有成家,就算年紀最小的李溫也定了親。
「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