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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蕭雨歇率先上馬,眾人緊隨其後,出了秦川縣,快馬加鞭,往執掌南方大軍的驃騎將軍陳業營中而去。
快到晌午時,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武陵郡陳業營中。
駐守營門的將士,遠遠見到一行人朝他們而來,且見一抹大將軍規制的紅纓在走在最前的那人頭盔後飄蕩,心中委實一怔,這、這不太可能吧?陛下已死?南朝氣數將近,哪裡來的大將軍?
他們瞪著眼睛,努力盯著幾人想要看個清楚,但見他們越走越近,蕭雨歇盔甲的規制便更加清晰的呈現在他們眼前,真的是大將軍的服飾。他們這才細看蕭雨歇的臉龐,清俊英挺,身姿出眾,這會是誰呢?
蕭雨歇等在營外停下,守在營外的士兵,雖然心中驚訝,但還是履行職責,上前攔下。
蕭雨歇目視前方,對兩個守衛視而不見。盧若英見狀,拿出懷中聖旨,雙手平舉在胸前:「在下淮陰郡守盧若英,此乃陛下聖旨,還不讓開。」
兩名士兵見狀眸中一驚,連忙讓開跪地。
蕭雨歇鬆開勒馬的韁繩,夾一下馬肚子,帶著一行人騎馬走入軍營。此時,正值士兵們午飯後休息的時間,營中懶懶散散,士兵隨意走動。
但見蕭雨歇一行人進入軍營,且蕭雨歇盔甲規制過於惹眼,皆不由驚訝駐足,久久凝望。有個眼尖的,趕緊跑去驃騎將軍陳業帳中通知此事?
陳業,今年三十有八,生的是濃眉虎目,健碩魁梧,此人曾是司空大人安置在此處的傀儡,因其貪財好大喜功被司空看上,但此人與司空並無勾結,後因雲淩責罰,此人行為已有所收斂。
部下進來傳話時,陳業正在榻上休息,軍服都為穿在身上。但聽今日竟有一個身著大將軍規制盔甲的人進入軍營,眸色不由一寒,坐起身來。陳業暗自思量,如此一來,他就不是這裡最大的了。況且,據說廣陵侯已經失蹤數年,哪裡還有新的大將軍人選?
陳業心頭疑惑,起身出了營帳前去查看。蕭雨歇見陳業出來,不由上下打量,盔甲未在身上,且頭髮凌亂,眼角有污穢,難不成這是剛睡醒?
陳業凝眸細看,這不就是前些日子,代替奉旨巡查的淮陰郡守盧若英手下的那個門客肖玉嗎?他怎麼又來了?還上哪兒找來的一身大將軍的服飾?
陳業眯著眼,半張著口,舌尖舔一舔牙後槽,背著手走上前去,陳業蹙眉時,兩邊眉毛不一樣高,他不耐煩的問蕭雨歇:「你怎麼又來了?」
蕭雨歇嫌惡的掃他一眼,目視前方,帶領幾人直接往營中操練場的操練台上走去。陳業眸中閃過一絲怒火,哪來的黃毛小子?以為他這軍營是誰想來查看就查看的嗎?當初那是奉旨,可如今陛下已死,還這麼將他不放在眼裡,簡直就是找死。
他可是驃騎將軍,除了大將軍,誰也不能動他!這肖玉,以為有套衣服就能讓他低頭?呸!做夢去吧,陛下已死,如今南朝便是一隻肥螃蟹,誰不想分?
陳業根本沒有將眼前的人放在眼裡,南方大軍,除了寧王那支,以及趙措衛將軍那支,剩下的都歸他管,他如此身份,此人居然還敢對他不敬?陳業對身邊的人厲聲道:「走!看看去。」
到了操練台,蕭雨歇等人下馬,正欲往樓梯走去,卻被陳業慢悠悠的攔下:「慢著……」
蕭雨歇清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臉上。陳業繼續慢悠悠的說道:「這操練台,只有操練士兵的長官才能上。你不過就是小小郡守底下的一個門客,別以為找來這麼一身衣裳,就能來我這兒裝大爺。麻溜兒的給老子滾!」
陳業越往後說,語氣里的火氣越大,尤其最後那個滾字,落地有聲,甚是威嚴。
蕭雨歇懶得理會,越過陳業便要上操練台。眼看著蕭雨歇一隻腳已經榻上台階,陳業的火氣蹭的冒了上來!
他伸手一把扣住蕭雨歇的左肩,蕭雨歇眸中閃過一絲厲色,飛快出手。他伸出右手,扣住陳業手腕,左肩下沉滑脫陳業轄制,右手鎖住陳業手腕重重往前一拉,腳下一擋,陳業被擋了個趔趄,蕭雨歇順勢曲起左臂,手肘重重砸在陳業背上,右手同時放開陳業手腕,陳業重重爬倒在地。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眼慢的根本沒有沒看清蕭雨歇是如何出手的。反正,陳業是被打趴下了就是!這一幕,清晰的落在眾士兵的眼中,滿滿都是驚異,那可是驃騎將軍,居然被這人打趴下了!剎那間,士兵們愈發好奇,此人究竟是誰?
蕭雨歇跨過陳業,上了操練台。盧若英望著地下的陳業,無奈搖搖頭,表示惋惜,而後亦跨過他跟了上去。其餘人,連同文君在內,去了操練台下,靜侯盧若英宣旨!
蕭雨歇和盧若英在操練台上站好,盧若英取出聖旨,用雙手將其高高托起,儘量提高音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厲害一點:「陛下聖旨在此,爾等還不過來聽旨?」哎喲,裝狠真累!
眾人一聽,且遙見盧若英手中明黃色的捲軸,皆是已一驚,眾士兵連忙放下手中東西,匆匆跑進操練場中列隊。
盧若英看著遠處烏拉拉螞蟻一樣跑來的人,忽然覺得這感覺特別好,他不由小聲問蕭雨歇:「侯爺,我剛才那一句,聽起來有威嚴不?」
蕭雨歇心中暗笑,回道:「一聽就是硬裝的。」
盧若英被傷了自尊:「侯爺啊,你就不能給在下留點兒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