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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拉過蕭雨歇的手,拍了拍:「既然你有了心儀的人,哀家哪有不許的道理,擇日,哀家下道懿旨,親自給你賜婚!」
蕭雨歇起身,跪地行禮,喜色溢於言表:「微臣謝太后隆恩!」
☆、請諸葛
下午,陸離方才尋著張維留下的記號回來。
文君正在燈下看書,陸離一進屋就湊上前興奮的說道:「小姐小姐,你猜那主簿是誰?」
陸離有意賣關子,文君不問,他就不往下說。文君笑笑,放下書,配合著陸離問道:「誰?」
陸離兩手一拍:「崇愈夫子的關門弟子,小姐老師常太息的師弟——盧若英!」
文君一驚:「是他?」
文君曾在義父的安排下,跟著常太息老先生,在姑蘇修學六年,半年前才回到昭陽。
常太息曾告訴文君,他受教於一代鴻儒崇愈夫子門下。
崇愈夫子,乃當之無愧的護國柱石,更是一代傳奇!南朝自惠帝始,國力漸弱,為保邊疆平安,向西涼進貢整整一百五十年,直到當今皇帝祖父——文帝,啟用崇愈夫子,局面方有了轉圜!
夫子以其無雙智計,攪動西涼內亂,又提出『德行天下,以法保之』的朝政主張,正是這樣的內外兼顧,使南朝再度興盛,促使西涼納貢。
而這盧若英,文君過去常聽常太息提起,說他是如何如何的辯才無雙,膽識過人,兩年前,崇愈夫子百歲病逝,盧若英方才出來謀生,如今也不過二十歲出頭。
據常太息老先生所言,這盧若英雖有才華,但是當真是時運不濟。因著盧若英歲數小,靠著幾次辯會才剛打出些名氣來,崇愈夫子便過世了。
想到此,文君不由笑出了聲兒,想不到他竟時運不濟到在平陽縣令手底下當主簿?委實是白玉蒙塵,屈才了。這樣的人才,文君怎麼可能放過,如果能將其收為己用,怕是在今後的大事上,會是很好的助力。如今皇帝身邊都是杜衡的人,文君冷嗤一聲,也該慢慢換一換了。
想到此,文君抬眼問陸離:「今日如何了?盧先生現於何處?」
陸離無不自豪道:「今兒那幾個人真的是去報復盧先生的,可惜他們遇到了小爺我,被小爺三拳兩腳打的滿地求饒。只是等我追上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開打了,盧先生挨了幾棍子,受了點兒小傷,這會兒在他租住的小院子養著呢。」
「哦,對了!」陸離似又想起什麼:「今兒我出門前,房東太太找過盧先生,他欠了房租,要趕他出來,我先替他墊了些。」
文君聽了,不由蹙眉,竟過得這麼慘?文君又對陸離吩咐道:「一會兒吃過晚飯,你給盧先生也帶過去一些,順道問問他,願不願意為我所用。」
陸離領命!
到了晚間,陸離再一次回來,沒了第一次回來時候的那種興奮,見著文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脖梗子:「小姐……問過了,盧先生似乎不大願意。」
文君蹙眉:「為何不願?可是因為我是女流之輩?」
陸離搖搖頭:「我看著盧先生不是那種俗人,八成是別的緣由。」
文君凝眸想了想,盧若英這等人,她還真不想輕易放手:「明日,我親去拜訪他!」
第二日一早,文君梳妝打扮停當,用過早膳,退了房,坐上馬車,由陸離引著,到了平陽縣東街一處小院裡。
馬車停了,陸離輕輕一躍下了下車,懂事兒的從張老伯手裡接過腳踏,放在車下,並將手臂曲在胸前,給文君當扶手扶著。
文君下車後,四處看了看,這小院,還當真是簡單,用土壘起來的,至於屋子……文君暗自蹙眉,就當這是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吧。
陸離領著文君進了院子,先去叩了門,然後直接將門推開,對裡面的人說道:「盧先生,我家小姐來了。」
但聽裡面傳出一句:「請進。」
素娥扶著文君走了進去,掃了一眼,左側是一張木板床,右側是便是灶台廚具等,屋子裡陳設很簡單,只有榻邊一張書桌和椅子。
文君目光落在榻上,只見上面,斜椅著一名身著中衣的清瘦青年,面色也有些蒼白,脖頸處還有幾處不小的淤青,看來這盧先生昨日挨得那幾棍子並不輕。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卻絲毫不見頹唐之氣,滿是靈敏與自信。
他見文君走上前來,隨手扯過一件青衫披上,目不斜視,不卑不亢的見禮:「想來小姐便是名動昭陽的才女,文君!盧某有傷在身,未能相迎,委實失禮,還請文小姐莫怪。」
素娥抬了那唯一的椅子,放在文君身後,文君回禮後,在椅子上坐下。含笑道:「盧先生客氣,文君不是拘泥之人。想來陸離已經告知,我曾受教於先生的師兄,常老先生。」
盧若英聞言,含笑的點點頭,開門見山的說道:「文小姐是爽快之人,盧某也不必打啞謎!該說的,陸公子昨日已告知盧某。」
「哦?」文君低眉斂一斂衣袖,復又抬眼問道:「那不知,先生對文君的提議是何看法?」
盧若英先向文君行了一個禮,方才說出自己的想法:「文小姐的救命之恩,盧某感激不盡。昨日陸公子又提在下解了燃眉之急,小姐所求,盧某理當鞠躬盡瘁……」
盧若英話鋒一轉,繼續說道:「盧某雖然不才,但也曾受教於崇愈夫子,若論朝堂爭鬥,盧某自然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只是盧某的劍指得是奸佞,盾護得是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