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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瑞替帝巡查尚未到達清河郡,清河郡便遭了災,新任郡守雖恪盡職守,但架不住其餘官員陰奉陽違,待新任郡守將請求賑災的奏摺送到雲淩手中時,已是十日後的事情。
清河郡因上任郡守耽誤農作、加收賦稅等事,早已陷入貧苦,現如今春汛一來,又遲遲等不到朝廷賑災錢糧下來,在雲淩批下賑災糧的,清河郡百姓已因走投無路發生暴.亂,直接闖進官府強糧食,官府暴力鎮壓,官民矛盾激化,清河郡百姓在一個名叫石貫的武人帶領下,揭竿而起了,且響應著眾。
雲淩聽聞消息後,一時氣急,終是引發了舊疾,但他依舊帶病上朝。他心知清河郡動亂的根源,明白這種時候,安撫勝過鎮壓。一面撥給清河郡賑災錢糧,一面下旨清河郡免稅三年,又命孫逸之調派軍隊,圍困石貫的叛軍。
這一夜,大司空易修遠,在府中得知消息後,面上露出笑意,這個石貫,不虧是二皇子親手培養的細作,倒是有幾分本事。如此看來,南朝已不是久留之地了。
雲淩登基之初,易修遠已將自己家人全部送走,包括在冷宮內的瑤華夫人,已被他換了出來。現如今時機已到,易修遠怎會繼續留在這是非之地。想著,易修遠走到院中,最後看了一眼這呆了幾十年的司空府,帶上西涼暗衛,給孫逸之遞了病重的消息,然後連夜出了昭陽城。
遠在清河縣的石貫,收到來自朝廷安撫的消息,心內冷嗤,雲淩倒是個好皇帝,怎奈,叫不醒他這裝睡的人。
幾日後,雲淩收到清河縣傳來的消息,石貫撕碎了聖旨,並自立為王,自稱大齊,斬了清河郡郡守,並將清河郡二十八縣占領。雲淩將手中摺子重摔在案上,敬酒不吃吃罰酒,雲淩眸中寒色一閃而過:「從南方駐軍調派四萬大軍,剿滅叛賊。」
聖旨下,清河郡陷入戰亂。
南方駐軍調派四萬至清河郡平叛,遠在嶺南,那年近五十,卻猶如壯年的寧王看到了機會。
乾觀元年,寧王攜廢帝沄澤拋出護位書,本在恭王府養病的沄澤,忽然出現在嶺南,並昭告天下楚王逼宮,又有楚王親手所寫的護位書為證,一時間,天下譁然。
乾觀元年五月初五,寧王祭劍,攜廢帝沄澤,以不悌之名舉討伐大旗,直指昭陽!
雲淩聽聞沄澤未死的消息,當即頭暈目眩,怎會如此?護位書怎麼會和沄澤一起出現在寧王手裡?雲淩即可前往秘牢面見蕭雨歇。
可當他到達秘牢的時候,哪裡還有蕭雨歇的人影,裡面不過是一個痴傻的死刑犯罷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文君救走的。雲淩站在秘牢內,指尖攥的發白,以他對蕭雨歇的了解,他最擔心的起內亂,所以,他應當不會做出將護位書交給寧王的舉動。莫非……
雲淩眸色複雜,擺駕長樂宮。
文君聽到大監來報,雲淩來了,便知他是為了何事,但是她說過,願今生不復相見,他是皇帝又如何,她不想見便不見,雲淩若是不高興,那就殺了她啊。想著,文君低眉不屑的笑笑,交代了素娥幾句,便自去睡了。
雲淩踏進未央宮正殿,素娥、陸離上前跪迎:「恭迎陛下!」
雲淩四處掃一眼,沉聲道:「君兒呢?」
素娥福一福身子,按文君的吩咐回稟:「回稟陛下,夫人身子不適,已經睡了。夫人讓我啟稟陛下,廣陵侯是她救走的,護位書和廢帝亦是她送出去的,陛下想要如何責罰,夫人受著便是。」
意料之中!她這是報復嗎?雲淩雙唇緊抿,眸色搖擺不定,到底是沒又再說什麼,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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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日後,易修遠終於抵達故國——西涼。
西涼秦.王.府。
「老臣拜見秦王殿下。」
段少雲快步走到易修遠面前,俯身伸手將其扶起:「舅舅快快請起!這些年,辛苦舅舅了!」易修遠三十年前就去了南朝,兩年後段少雲方才出生,雖沒什麼情義,但段少雲知道,易修遠為西涼付出良多,功不可沒!
段少雲轉身對秦王妃說道:「擺宴,為舅舅接風!」
席間,段少雲親自為易修遠斟酒添菜:「這些年舅舅在南朝政效如何?」
易修遠受寵若驚,忙細細回稟:「先帝在位時,微臣著力挑唆皇六子沄澤奪位,後又借付良史、杜衡之手拿下白進良,賀蘭子胥,蕭淵等人相繼離世。這些年,南朝也唯有一個廣陵侯稱得上是當世英傑,此人聰明,深知皇帝秉性,只保皇位而不參與黨爭。也幸好他懂得自保,給微臣提供了機會。微臣掌管南朝監察之責,故意疏漏,讓南朝貪腐之風盛行,且微臣用孫逸之那個廢物做太尉,多年下來,現如今的南朝軍隊,早已是一灘爛泥,軍紀渙散,兵器盔甲俱不合格。石貫已經造反,本想著其他幾處埋下的線,過些時日再啟用,不過現如今額外出現了寧王造反,微臣私以為,可以啟了。」
段少雲眸中燒起火焰,西涼幾代皇帝祖祖輩輩的心愿,要在他手裡實現了嗎?段少雲望向易修遠,勾唇笑笑:「那便啟吧。雲淩是有能耐,僅僅半年時間,但凡已經經過治理的地方,明顯出現了不同,但,咱們不能給他休養的機會。待南朝內亂一起,我西涼便可進攻,到時候內憂外患,我倒要看看,雲淩還有多少本事,能扶起這個早已被蠶食一空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