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
今日蕭雨歇也不知怎地,就想細嚼慢咽的將她吃干抹淨,慢條斯理,九淺一深,整個過程緩而長久……
有人歡喜,自然有人愁,楚王獨自坐在靈昀堂臥房的睡榻上,想著在他眼皮底下同床共枕的兩個人,神色漸漸冷了下去。
在文府住了四日,這日晨起,一起用過早膳後,楚王單獨將文君留下。
文君不解道:「義父可是有事?」
楚王示意她坐下:「君兒,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文君低眉笑笑:「義父對君兒恩情深重,君兒不辛苦。」
「廣陵侯……他待你可好?」
聽到他的爵位,文君臉頰不由得紅了,含了小女兒般的神色,點點頭,聲音細不可聞:「他待我極好!」
失望的神色在楚王眼中一掃而過,他想到了這個回答,其實很想聽她說一句不好。蕭雨歇為了她,特地來跟他談條件,可見是極在乎她,不得不承認,他不如蕭雨歇。可那時,是他忽略了自己的心意,現如今……等他將皇位拿到手,一定給她這個世上最好的,蕭雨歇給不了的一切。
「君兒,往後的事情,你不必操心,為父自己來做。政變前夕,為父會安排你和蕭雨歇離開……」
楚王頓了頓:「走之前,記得來跟我道別。」
文君身子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楚王。看著她明亮的雙眼,楚王不由得笑了,伸手摸一摸她的側發:「傻丫頭……」
楚王收回手:「跟廣陵侯回去吧,這些日子,不要再來文府。」
「義父……」
「去吧!我想歇歇。」說著楚王靠在椅子上,支著頭,闔起了眼睛。
文君悄然離去,聽到腳步聲,楚王睜開雙眼,看著她纖細的背影,眸中蒙上一層淡而渺遠的霧氣,希望到了那一天,她不會怪他。楚王堅信,八年的感情,她不會忘得那麼快,她會理解他,而他也會好好彌補她,讓她心甘情願的留在他的身邊。
幾日後,易修遠下朝歸來,剛回到書房換下朝服,府中暗衛便前來上報:「回稟大人,文府果然有異。」
易修遠看似和藹的眸中,閃過一絲驚異:「發現了什麼?」
「屬下盯了好久,發現文府有幾個武林高手,身手極好,總在夜幕時分出入一些官員的府邸,且文濯名下的之德錢莊,屬下懷疑,是個消息中轉處。」
暗衛繼續說道:「文府的高手,絕不亞於皇庭院內,且行事頗有章法,熟悉反追蹤的路子,若非屬下也是受過特殊訓練的,怕是根本無法覺察出來!」
易修遠眉心緊鎖:「查!仔細的查!一定要查出文濯的身份。」
「是!屬下領命!」
又過了幾日,暗衛終於查到了一些線索,急忙前來稟報易修遠:「大人。有眉目了!文濯患有咳疾,每月會有人去抓藥,屬下問了醫館的人,文濯的咳疾,乃是寒凍之後留下的隱疾。他在吳碧縣人脈網絡豐富,其家業正是起於吳碧縣!」
易修遠眸中放出精光,寒凍之後?吳碧縣?除了當年暮寒天氣跳江的楚王,誰能在楚王轄地吳碧縣混的如此風生水起?是楚王!不會錯的!一定是楚王!他居然沒死!
他一定是要皇位,一定是!想著,易修遠不由得朗聲笑了起來,眼中含了熱淚,易修遠一把扣住暗衛的肩頭,無不激動的顫聲道:「我們的機會,終於來了!呆在異國他鄉數十載,終於叫我等來了機會!給使臣去信,讓他快馬加鞭派人回西涼,告訴二皇子,南朝即將風雲大變!」
暗衛領命正要離去,易修遠忽又激動的將其拉住:「繼續盯著文府,時時刻刻,一點也不許放鬆,如有異動,及時來報!」
暗衛心頭也同樣按捺不住激動,這意味著,他很快也可以回到故國!鄭重道:「屬下領命!」
☆、細水溫情
夜闌軒內, 晚膳後,夫妻倆半躺在坐榻上,文君坐在蕭雨歇的懷中,背靠著他,頭枕著他的肩頭。
文君早已卸去一頭的裝飾,絲髮隨意散落在肩上, 蕭雨歇亦未束髮, 倆人的青絲糾纏在一起。文君手裡繡著一個小荷包, 另外一個繡好的, 蕭雨歇正拿在手裡把玩。
蕭雨歇看著手中荷包,總覺得少點什麼,遞還給她, 修長的手指點一點右下角:「夫人,在這裡繡一個昭字。」
文君接回來:「我針線活不好, 自幼未曾學過, 只能琢磨著繡, 你不可以笑話我。」
蕭雨歇失笑:「女兒家的東西, 我看不懂好壞,是你繡的就成。」
文君低頭細細繡著,蕭雨歇靜靜的看著她, 一手撥弄著她的頭髮。
文君忽問道:「義父那邊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我了。隨時都可以啟程,你說,我們先去哪裡?」
蕭雨歇反問她:「你想去哪兒?」
文君想想:「我們先去姑蘇可好?我的授業恩師, 常太息老先生在那裡,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
蕭雨歇眸中微怔:「你的恩師居然是常老先生?好,為夫陪你去,順便沾沾夫人光,見見這位鴻儒。」
文君刮一下他的臉頰:「你一直呆在北方,等到了那一帶,我們去游西湖,聽崑曲,帶你領略下江南的婉約清麗。對了,蕭郎,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蕭雨歇凝眸想了想:「小時候看《大唐西域記》,很嚮往異域風光,不知茫茫一片的沙漠是什麼樣?為夫很想看看長河落日圓,大漠孤煙直的壯麗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