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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置辦了許多東西。

    至下午從瓊華居出來時,陸離整個人都快埋進採買的貨物里了,只聽他連連抱怨道:「小姐啊小姐,我說今日你怎麼這般好心的許了我,原是找我來做苦力,只閒的素娥扶了您的手信步遊玩了。」

    文君拿摺扇敲了陸離腦袋一下,嗔怪道:「數你嘴貧,哪裡是說我讓你拿東西,擺明了是怪我平時只帶素娥不帶你。得了,去把東西放進轎攆里,咱們自己走著回去吧,也省的聽你抱怨了。」

    陸離忙道:「那怎麼行?我瞎說著玩的,小姐不能累著,我拿著便是。」

    說罷嘿嘿傻笑了幾聲。

    文君輕柔的一笑,道:「放進去吧,今日天氣晴好,咱們走著回去,正好透透氣,轎攆坐多了,也是累的。」

    陸離聞言,忙應了一聲,歡天喜地的把東西放進了轎子裡。待陸離回來,忽然腦門一拍,喜道:「對了小姐,反正現在時辰還早,不如咱們去游湖吧?」

    作者有話要說:[注1]宗正:九卿之一。中國秦至東晉朝廷掌管皇帝親族或外戚勛貴等有關事務之官。掌皇室親屬,外戚男女姻親嫡庶等。

    [注2]太常:九卿之一。手下屬官有太史令(掌天時,星曆等)、太樂令(掌凡國祭祀、奏樂,用樂等)、太祝令(掌祝詞及迎送諸神)、太宰令(掌陳饌器等)、太醫令(掌醫藥)  

    [注3]光祿勛:九卿之一。掌管宮廷內警衛之事。

    ☆、飛鴻影

    「游湖?」

    素娥聽陸離這般一說,忙接道:「這主意甚好。流螢湖地氣冷,物候晚,那裡的桃花才剛剛開,一望十里,煞是醉人。要是現在過去,到流螢湖估計是傍晚時分,再租一條船,正好可以在湖上看夕陽。」

    文君被他倆說的心動,一想到流螢湖畔,夕陽桃花,一時間嚮往不已,便同意了他倆的提議。

    二人見文君同意,煞是興奮,陸離轉頭對領轎攆的人說道:「辛苦哥幾個,先送了這轎裡邊兒的東西回府,然後再來流螢湖接小姐。」

    這時,素娥指了指轎攆說道:「小姐,這些男子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我看護這些東西回府里,一會兒領了人來接你。」轉頭對陸離吩咐到:「你照顧好小姐!」

    說著,素娥便領了轎攆回了府里。

    待他們走後,陸離再顧不得旁的,喜滋滋的跟著文君便一同往流螢湖去了。陸離滿心裡想的都是流螢湖,奈何文君走的不徐不慢,他不敢越過文君去,但又架不住心急,直把自己身子走成了斜的,口內還喋喋不休的講著昭陽城裡頭的趣事。  

    此時此刻,昭陽崇文街內廣陵侯府,蕭雨歇正拿著那副宮裡偶然得來的畫像,在書房裡緩緩踱步,賜婚的旨意已下,她現在心裡是如何想的?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她那是還小,還會記得他嗎?

    蕭雨歇心頭正在忐忑,這時,貼身護衛蘭旌敲門進來,行禮道:「侯爺,文府小姐去了流螢湖。」

    蕭雨歇放下畫像,心裡有些不舒服,問道:「這快成親了,她怎麼還出門?」他不想自己夫人被別人看。

    蘭旌復又道:「文小姐是穿著男裝去的。」

    蕭雨歇眼神一亮:「男裝?」那該是別有一番風韻,不行,他得去看看。

    想著,蕭雨歇直直往內室走去,挑了一套非常平常的素衣換上,他常在軍中,所以更衣等很多貼身的事,他都不用丫鬟伺候。

    蘭旌見蕭雨歇換了一身衣服出來,還這麼平常,一點看不出身份,不解道:「侯爺,這是要去哪兒?」

    蕭雨歇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丟下兩個字給他:「偶遇!」

    流螢湖是距離昭陽最近的一處湖泊,北面環山,南面環城,是昭陽最堪題的美景,也是文人雅士最愛去的地方,昭陽著名的扶蘇院便在湖畔,文人雅士皆愛來此聚會,吟詩作對,賞景作畫。  

    春日湖畔桃花醉人,夏日蘆葦盪流螢遍地,秋日湖蟹正是時節,等到了冬日裡,流螢湖畔的枯樹枝上掛滿白雪,又是一處佳景。又因此湖夏日流螢最美,故而取名流螢湖。

    快到流螢湖時,已有陣陣桃花香伴隨著溫暖的和風鑽入鼻息,沁人心脾,令人聞之欲醉。轉過一座小山,大片的桃花林映入眼帘,仿佛一片粉色的雲霧,籠罩在流螢湖畔,林間行人三兩並行,信步遊走,言笑晏晏,怡然自得。

    文君貪看景色之際,陸離已跑去租船,過了半晌,陸離耷拉著腦袋回來,一臉遺憾道:「小姐,那租船的客商說,快到用船的旺季了,大部分船都送去保修,剩下為數不多的幾艘,現下都被人租去了。」

    文君不甚在意:「我們沿湖邊的桃林走走即可。」

    二人正欲前行,卻聽身側傳來一名男子清朗明亮的聲音:「姑娘若不介意,可乘坐在下的船。」

    文君聞聲望去,正見一名二十五歲上下的男子,印著身後一樹盛開的桃花,長身立於身側。

    他玉冠素衣,楓楊身姿,眉目清朗,鼻若懸樑,男子生的這般模樣,文君長這麼大,這是頭回見到樣貌比文濯還要耀眼的男子,他只要往那裡一站,這滿湖的春景,竟也黯然失色了。

    文君輕掃一眼,他除了手中一柄鑲玉的摺扇,周身再無其他飾物,且那玉成色一般,隨處可見。

    文君這一番打量,便知其不過是一名家境普通的讀書人罷了。只是此人謙和有禮,神采溫和,手中的摺扇不經意的在手掌上有節奏得叩動,因地勢不平,另一隻腳尚踏在陡坡高處,這一派舉止頗為灑脫,不似文濯那般陰翳,亦不似盧若英那般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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