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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念關好門,邁著小短腿歪歪扭扭的跑到文君的行禮跟前,將箱子打開,從角落裡取出一個匣子。
她捧過匣子,縮起脖子,賊兮兮的沖蕭雨歇笑眯了眼,然後把匣子遞給了蕭雨歇。
蕭雨歇不解的接過,領著女兒在書桌前坐下,將女兒抱在腿上,抱好。然後才將匣子打開。
裡面是厚厚的一匣子信,都是文君的字跡。蕭念指一指裡面的信,神秘的對蕭雨歇說道:「娘親說,這些都是給爹爹的。」
蕭雨歇心頭一顫,光看數量,百封不止。他抱著蕭念,一封封的將信取出,按落款處的日期,從最早的一封開始看起。
「蕭郎,今日我在院中小憩,忽覺胎動,這是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腹中有個小生命,想來是個調皮的孩子……」
每一封信,蕭雨歇都看得認真,跟著她的字跡,他一點一點的勾畫出兩個孩子自她懷孕直到重逢的所有生活……
他沒能在她有孕時陪著她,也錯過了兩個孩子襁褓中的歲月,但是她的信,清晰的給他還原了出來……心疼與珍惜,更加濃烈的在他心中泛起波瀾。
蕭雨歇看了許久,連蕭念何時靠在他的懷裡睡著的,他都沒有覺察。直到蕭念在睡夢中蹬了下腳,蕭雨歇才回過神兒來。見女兒靠在他的懷裡,已經睡熟了。
蕭雨歇抿嘴一笑,將女兒小小的身體用可以使力的右臂抱住,左臂箍緊女兒的小腿,將女兒抱進臥房,讓她平穩的睡下。給女兒脫了鞋,拉過小被子蓋好。
這時,文君回來,但見書桌上打開的匣子,便知蕭雨歇已經看到了。忽就覺得自己好笑,當初也是傷心過了頭,早知他還活著,還寫什麼信呢。
見耳室的門開著,文君走了過去,蕭雨歇坐在榻邊,女兒的小手還握著他的食指。
蕭雨歇見文君回來,小心的從女兒手中抽出手,將門關好走了出來。上前拉過她的手,在榻邊坐下,蕭雨歇壓低聲音問道:「想兒呢?」
文君道:「跟著扶蘇和盧若英在院裡玩兒呢。」
蕭雨歇拉過她的手在唇邊吻吻:「那些信,我都看完了。對不起昭昭……」
文君失笑:「你又不是故意的,幹嘛道歉?」
蕭雨歇聽完,沒有接話,話雖如此,但是他心中仍然很愧疚,他想彌補,只是口上說說沒有用,今後,他一定會好好護著自己的妻兒,不叫他們再受一點傷害。
文君忽想到一件事,抱著他的手臂,頭枕著他的肩頭,問道:「我們以後去哪兒?咱們不去四處遊歷了可好?」
他們第一次想要離開昭陽時,是想一起遊歷世間,但是經歷了這麼多,顛沛流離的太久,如今他們又不約而同的渴望安定。
蕭雨歇也是這樣的想法,點頭:「我也這麼想,若真按以前的想法來,想兒念兒怕是也受不住。還不如找個合適的地方定居,每隔幾年,一家人一起出去轉轉,這樣反而更好。」
文君忙道:「可不能找小地方,對孩子成長不好。」
蕭雨歇也這麼想:「地方小了,咱們估計也住不慣。」畢竟從小就是錦衣玉食。
文君復又愁道:「那咱們究竟去哪兒呢?」
蕭雨歇想想,道:「北方還是南方?」
「北方吧。」還是北方好,無論是飲食還是氣候,她都更適應些。
「渝州城如何?」
「還有哪兒?」
「開封呢?」
「再想想!」
「長安如何?」
文君點頭:「歷代名都,尚可尚可!」
蕭雨歇低頭親她臉頰:「那就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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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長安城多了一座蕭宅,三進的院子,氣派又內斂。文君和蕭雨歇的臥房裡,掛著當初那副一同畫下的畫像。
這個月,素娥產下了一名男嬰。
盧若英在長安開了一家私塾,陸離跟蕭雨歇要了點兒銀子,和蘭旌一起開了間武館。
長安城河邊也有了一個扶蘇院,扶蘇本是打算風流一輩子的,奈何來到長安後不久,就從衡文城追來了兩個名妓,意外總是來的很突然,扶蘇要麼一直不娶,一娶就娶了倆。
男子們都各自找了營生,唯有蕭雨歇,一直心安理得的無所事事,無所顧忌的淪為紈絝。
沒事兒就出門買點兒首飾衣料,然後回家打扮夫人,要麼就是陪文君,帶著孩子遊山玩水。
他們這些人,一起經歷的太多,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除了扶蘇以外,其餘人都住在蕭雨歇的宅子裡。
陸離離不開文君素娥,蘭旌離不開蕭雨歇,素娥離不開蘭旌文君陸離,文君也離不開素娥和陸離。
至於盧若英,他也一直住在蕭宅,至於他離不開誰嘛……那日晚上無月,蕭雨歇從扶蘇處回來,在廊下被陸離一頭闖進懷裡,只聽「嘩啦」一聲,一堆書本掉在了地上,陸離一見蕭雨歇,趕忙慌手慌腳的撿書。
蕭雨歇看著一地的書,深覺好奇,陸離什麼時候也開始看書了,想著就從地上撿起了一本,正要打開,陸離一見趕忙去搶。
可陸離哪兒是蕭雨歇的對手,三下五除二,陸離就被蕭雨歇鎖住了雙臂,蕭雨歇看著陸離得意的笑笑。
陸離哭喪個臉忙道:「公子,求您別看啊!」
蕭雨歇聽完,嘩啦一聲把書打開,陸離痛心的閉上了眼。蕭雨歇借著微弱的光線,凝眸看去,只見書上,栩栩如生的畫著兩個男的,正、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