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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道陽去了城外的山上,山上有座破廟。廟門緊閉,敲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
「老頭兒,給你帶了好酒,再不開門我走了啊!」
——咯吱——
門果然開了,一個老頭穿的破破爛爛,披頭散髮。開了門,探出頭道:「酒拿來。」
江道陽將酒遞到他面前,老頭兒高高興興地去接。哪知,到手的酒又被江某搶走,害得他只來得及聞個香味。
老頭兒名霍靖蓬,正是蓮子的師父。
「唉?」
江道陽:「跟我走一趟。」
霍蓮蓬忽然合上了門,貌似在發脾氣。小孩兒似的賭氣道:「不去,平常沒一個人想到我老人家的,一有事就來找我。」
「哼,不要以為一瓶酒就能把我給收買了。」
江道陽故意打開瓶蓋引誘道:「真不要?」
「不要。」霍老頭堅守底線。
「兩個酒窖外加一個酒莊。」
門突然就開了
霍靖蓬先一步走在前面,看著比江道陽還要著急。
「......」
他人老步伐卻穩健,比江道陽先一步回了錢莊。
江道陽一回去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霍蓮蓬擰著蓮子的耳朵把人掂到院中,罵道:「你個小子,幾百年也不去看你師父一次?膽子越來越大,長膘了是不?」
霍靖蓬一邊罵著一邊用腳去踹,鄔九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去攔著他。卻惹來老頭兒的極度不滿意,瞪著眼走進了屋,一個人坐著氣哼哼的喝著茶。一場鬧劇這才收尾。
鄔九替蓮子揉著耳朵,摟在懷裡好生哄著。
江道陽走到屋裡,讓他去裡屋給人看病。
「不去。」
江道陽咬牙道:「再加兩個酒窖。」
霍靖蓬這才進了裡屋,看了看正睡著的洛川道:「這毒中的不輕啊!」
「我還得仔細看看。」他來到床邊,還沒碰到人,就被洛川抓住了手腕。
「洛川,是來給你解毒的。」
在江道陽的解釋下,洛川慢慢放下了手,讓老頭兒給自己把脈。
和蓮子一副模樣,他的眉頭也皺著。
「很嚴重嗎?」
「倒也不是。」
江道陽鬆了口氣。
「這毒不嚴重,只會讓人慢慢喪失五感,接著就是心臟衰竭死亡。」
這叫不嚴重?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學毒的腦子怎麼長的?
「你可以解開嗎?」
霍靖蓬實話實說:「解不了,我只能延緩。」
江道陽:「沒有辦法了嗎?」說這句話時,江道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毒很古老,名叫血滴香,是一個很古老的種族——巫族製作的。只是,巫族已經沒了,僅剩的族人也帶著親族逃到了一處地下城。要找到解藥只有去那地下不夜城,不夜城到底在哪?沒人知道,甚至它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江道陽看向洛川,剛帶這人回來,難道就又要失去了嗎?
霍靖蓬給了洛川兩瓶藥,共十二丸,每月中旬服下一丸,如果一年後還沒有解藥。
那便只有死亡了。
做完這些,他就走了,又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江道陽陪了洛川一夜
洛川看著他道:「你不用這樣。我死了也算是贖罪。」他欠下了太多命債,有無辜的官員、有跟著他的幾千羽林士兵、有無辜的百姓......這麼一死,也能還小部分債。
「我陪你去找解藥,你不會死的。」
「算了,去找一個可能就不存在的地方?」洛川躺在床上,半是嘲諷道:「我沒有太多日子了,想趁著還能看見,出去走走。」
按霍靖蓬所言,他會慢慢五感喪失,成為一個廢物。武功也會盡數散去,而他這些年一直遊蕩在地獄邊緣。已經很久沒見過凡間的美好,世界的盛大了。
江道陽從地上爬起來,抱住了躺在床上的人。動作輕柔,似乎在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我陪你去。」
洛川這次沒有推開他,躺在江道陽懷裡睡著了。
次日
洛川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沒影了。不對!他本身是殺手,一向警惕性就好,江道陽起床,自己沒理由察覺不到。
空氣中總是飄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洛川抬起枕頭一看,一把草藥撒在枕下。
恰巧江道陽進房,看到了枕下的東西,笑道:「那是安神的。我看你睡不安穩,就讓蓮子弄了點草藥。」
「嗯。」洛川輕輕點頭。
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江道陽特地來叫他起床。
清晨,微風輕輕,陽光和煦。
正是啟程的好時光。
錢莊外,是一輛馬車,外表沒有江大商人往常的馬車豪華。普通至極,按江道陽說的,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人追殺,這樣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你別看這馬車簡陋,裡面可是大有乾坤。」
江道陽輕輕扭了一下車前的橫木。車輪上彈出了一個鋒利的尖錐。
「怎麼樣?」他一副邀功的樣子
洛川:「……」這是想扎死誰?
「唉,別走啊!進去看看唄!」
拉著洛川坐了進去,馬車內部裝飾溫馨舒適。還帶著一個小桌子,桌上放著一套紫砂茶具,沏好的茶發出淡淡的清香。
「咱們一會兒便出發,你先坐著,我去整理行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