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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藍夙轉述給她,或許她還會想,是他故意陷害蕭容昶。
可這婢女,是她當年親自挑選出來,安插在皇后身邊的。
第66章 娘子懷有身孕,本官怎敢沾……
歡雀再進來的時候, 看見沁嘉痛苦的蜷縮在床上,閉著眼面色蒼白,著實受了不小驚嚇。
玉痕帶著醫官匆匆趕來, 給沁嘉診過脈之後,說是沒什麼大礙。
只還是那句老話,身子太虛, 情緒不宜大起大落, 否則容易動了胎氣。
歡雀這時才知道自家主子有了身孕,在床前呆呆立了好一會兒。
聯想到最近蕭首輔往來公主府又頻繁起來,且他還在院子裡挖了暗道來著,所以殿下腹中孩子應該是他的。
可剛剛月屏說的那些話,又給他打上了心懷不軌的烙印。
若他真的是壞人,那殿下這次又該怎麼辦!
歡雀再心無城府,也知道不宜再提起此事, 最後忍得內心酸楚,紅著眼睛問:「可有法子, 讓殿下肚子不再疼。」
醫官是個直腸子:「若是能讓孩子的父親常在身邊安撫陪伴, 應該會好些。」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沁嘉有些虛弱的擺了擺手:「都下去吧,讓本宮自己靜一靜。」
「那奴婢去端安胎藥。」玉痕轉身去了。
歡雀盯著她背影發愣, 原來殿下這幾天喝的藥是安胎的,玉痕姐姐看來是早知道了,就自己一直被蒙在鼓裡。
走的時候, 心情格外低落。
定是因為自己從前行事魯莽,所以殿下才不願意告訴自己。
「雀兒,你等等。」沁嘉哪裡會看不出她的心事,將她叫了回來, 苦笑著搖頭道:「你這傻丫頭,若真要瞞你,方才也不會當著你的面說了。」
「殿下。」歡雀轉回去跪在床邊,一臉認真道:「奴婢自知不如玉痕姐姐聰明穩重,尋常也只會給您添麻煩,但這幾天思前想後,覺得自己至少還是有一樣能用。」
「哦?」沁嘉靠在大軟枕上,挑眉看她:「那你能做什麼。」
歡雀突然深吸了口氣,下定了什麼決心般,正色道:「奴婢可以學玉簡姐姐,去替殿下當細作。」
沁嘉剛剛覺得身子好了一點,經她這麼一耍寶,差點又把肚子笑疼了。
「殿下,不許笑話奴婢!」歡雀咬著下唇,跪在床邊神色哀傷。
「好好,不笑。」沁嘉捂著肚子,也不敢再繼續這麼笑下去,怕再動了胎氣。
這小傢伙,月份不大,可金貴得很。
情緒稍微一激動,就要折騰死人。
「那你去給我瞧瞧,首輔大人此刻正在做什麼,然後來報給我聽。」沁嘉就是隨意給她找點事做,省得這丫頭老是想東想西,又惹出事端來。
歡雀卻完全誤解了她的意思。
想到之前月屏說的那些話,深感自己身上責任重大:「殿下放心,奴婢一定盯好首輔大人,將他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記好!」
說完,她一刻不敢耽誤,立馬轉身去了。
玉痕端藥進來,正聽見她最後一句話,看見她風風火火往外闖,有些不解道:「殿下真放心讓她去盯著蕭大人嗎,要不還是讓玉簡去吧,她有經驗些。」
見沁嘉面色一變,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立即放下托盤,跪在地上請罪:「奴婢失言了,請殿下責罰。」
玉簡當初成功誘得榮親王身邊親信與其私奔,且掌握了不少榮親王通敵叛國得證據,的確是功不可沒。
可自己萬萬不該豬油蒙了心,想要用同樣的手段去對付首輔大人。
即便現在他身份出了些問題,但他依然是殿下的人,誰也沒資格提出置喙。
殿下適才讓歡雀去盯人,應當只是拿她逗樂子,或者故意整一整首輔大人而已,哪裡真會讓她做什麼。
「沒事,別跪著了。」沁嘉的確有些不高興,但也不至因為這一句話,就要處罰自己的心腹侍女。
喝完安胎藥後,她感到一股濃濃的睏倦襲來,很快睡著了。
這一覺不知過了多久,還做了個似曾相似的夢。
說似曾相識,因為夢中的場景她很熟悉,只不過人物跟上次略有不同。
一個面容猙獰的黑衣人捉住了她,用一把匕首抵住她小腹,語氣陰測測的威脅蕭容昶:要皇位還是要自己的妻兒。
沁嘉還來不及細想,自己什麼時候成他妻子了,就被對方猶豫不決的死樣子氣瘋了。
這男人竟沒第一時間說救自己,簡直是荒謬,無情無義,禽獸不如——
夢裡,她遺憾自己終究又錯付了,心中酸澀不已。
正驚恐於那把匕首何時會捅下,仿似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
「殿下,殿下……」
這聲音低沉,悅耳,清冷的質地,如崑山碎玉,又脈脈含情。
「殿下!」蕭容昶坐在她身邊,俯身用前額抵著她的額,用修長骨節勻稱的手指給她拭淚。
「殿下睡著之前,可有受到什麼驚擾?!」蕭容昶轉頭,看著旁邊同樣面色焦急的兩個丫頭。
最後目光冷冷落在歡雀身上,蹙眉道:「你來說。」
歡雀剛要說什麼,被旁邊玉痕用力扯了下。
男人帶來的威懾力太過壓人,歡雀咬了下唇,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這時,床上傳來輕微的一聲:「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