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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嘉心安定下來,讓他躺下休息,出去見玉痕守在一旁,問:「如何。」
「夙王已不在京中。」差事沒辦好,她覺得十分愧疚,見長公主面色如常,接著道:「殿下,景安侯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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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陵身子單薄,撐不起侯爵制式的袍服,看起來格外空蕩,只氣色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
沁嘉怕他撐不住場子,特意指派了親信跟著,聽說他行為舉止還算得宜。
最重要一條,是乖巧聽話。
「不是派了兩個人給你。」沁嘉卻是有些不耐煩應對,玩著手上佛珠,淡淡道:「有什麼事,跟他們說就行了。」
白玉菩提上沾染的血跡已想法子除掉,看上去剔透如初。
嚴陵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一方墨色匣子,俯下身去:「那日殿下走得匆忙,忘記了一樣東西。」
見沁嘉看過來,他起身走近,將匣子呈上去。
「雪域紅花的解藥。」她兩指拎起來,心情不禁十分複雜。
東西拿在手上,她又猶豫不決,當初的決定到底該不該更改。
五年前,她是為什麼要喝下那碗藥呢?
本能的不願去觸碰那段記憶,她將藥丸放回匣子,不甚在意的起身走了。
嚴陵還想說什麼,旁邊已有人過來趕客:「景安侯請回吧。」
「好。」他面上幾分失魂落魄,恍然明白,下次再要求見可就難了。
都說他這次是有貴人相助,只是那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恐怕連他長什麼模樣都未記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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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嘉由玉痕伺候洗漱完畢,準備上床時不由嚇了一跳。
竟忘了今晚留了蕭容昶過夜。
「讓人都出去。」她看了玉痕一眼,等到偌大的寢殿侍從都撤空了,才爬上床,鑽進被子在他身邊躺下。
知道蕭容昶不習慣,能睡到現在,可見是真的很虛弱。
光影昏沉,她盯著對方的臉看了一會兒,方心滿意足的睡下去。
因怕弄醒他,特意隔了一段距離。
今天確實都累壞了,被窩裡暖哄哄的,她很快進入睡眠。
可沒過一會兒,就感覺身上到處都不爽利,仿佛又回到那日在慈安宮,她狠心劃破自己手臂之後。
半夢半醒間,她忽然疼得不行,禁不住低低的抽泣。
「嗯……」沁嘉醒了過來,微微哼了聲,喚道:「來人,快來人!」
「殿下,是不是疼?」耳畔傳來男人溫和的嗓音,透著幾分緊張。
她想起來了,是時辰過了,本能的蜷縮起身子,點了點頭。
那老頭說,這效果只能維持三日。
「也還好,不是很疼。」她揉了揉眼睛,將頭埋在被子裡,一遍一遍深深吸氣。
第28章 晉江文學城 臣傾慕殿下
一隻大手突然將她撈過去, 沁嘉一驚,額頭抵在對方肩上,蕭容昶手指在她臉上輕輕颳了下, 感覺到冰涼的淚液,抬起她下巴親了上去。
沁嘉身子縮了縮,望著他:「不舒服。」
「別亂動。」他將對方睡裙交領上的暗扣解開, 伸手探去, 亦是一層冷汗。
拿床頭的絲巾給她擦了擦,然後輕輕撩起她衣袖,原先白皙無暇的肌膚上露出傷口未結痂的痕跡,他又撩開自己的袖子,將原先纏著的紗帶解開扔下。
沁嘉的手擱在枕頭上,細細密密的痛感很是磨人,唇早被咬出了一片殷紅之色。
見男人眸色晦暗, 似乎不太高興,她將頭偏向一邊, 也沒心思再哄人。
「知道疼, 還下這麼重手。」蕭容昶將她頭掰回來, 視線對上,沁嘉眼淚突然流了出來, 委屈道:「都說了情況危急,我就是不想和嚴陵扯上關係,讓蠱在體內呆半刻都不行。」
昏暗中, 她看見男人坐起來脫衣的動作,忽然沉默下來。
蕭容昶解開腰帶,掀開被子覆了上去,親了親她的臉:「別動了, 閉上眼睛應該會好些。」
接著又有更多淚水流出,她都不知自己哪兒來這麼多眼淚,分明那天受傷的時候都沒哭。
耳畔傳來一聲嘆息,她下意識扭頭,唇剛好划過他的耳朵,燙極了。
手往下去,摸到裙子裡沒穿多餘的東西,略微鬆了口氣。
沁嘉慢慢發現哭能減輕疼痛,抽得更起勁了,抬起左手想去擦擦,被他一把握住。
他握著的手微微使力……
沁嘉受傷的右臂在枕巾上蹭了下,疼得倒抽一口涼氣,更加可勁兒哭起來。
她被人圈在臂彎里,聲音又嬌又軟,矜貴得仿佛碰都碰不得,偏偏又一直催他。
「別弄到我手了。」沁嘉深深吸氣,感覺一片兵荒馬亂。
蕭容昶絲毫不敢用力,身子都沒挨到她的,膝蓋又稍微跪起來一點兒。
「別哭了……」
「你就會冤枉我,壞透了。」
情急之下,他用袖子去給她擦淚,溫聲去哄:「是臣說錯話了,當時那種情況,殿下已經做得很好了。」
沁嘉去看床頭柜上沙漏,含著眼淚催促:「還要多久呀。」
淚閘一打開,就不容易收住。
儘管已經好很多了,眼淚仍止不住,將枕巾都哭濕了。
蕭容昶往下摸了一把,不該難受才是,見她還是哭,掰正她的臉,輕聲哄著:「殿下若是不喜歡,等傷勢全好了,便可將子蠱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