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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徐騁意的師傅倒是個絕佳的人選,可惜那時自己尚年少,對方亦英年早逝。
現今她有意栽培徐騁意,將黑羽令交到他手裡。
替她做事的人,最要緊,是一個忠字。
沁嘉現在身邊能調動的,除了三千公主府禁衛軍,還有幽雲的一萬五千名戰士,而今的守將資質平平,她打算今年底,按蕭容昶此前的建議部署好後,就把徐騁意派過去坐鎮。
「殿下,早點歇息吧,萬一明天太皇太后又召您去侍疾就糟了。」玉痕在一旁勸道。
沁嘉縮進被子,想起慈安宮,鼻尖都皺了起來:「本宮可不會再去那鬼地方了。」
「是是是,那您眼睛不是腫著嗎,早點睡覺,明天才能美美的呀。」玉痕不住催促,見沁嘉閉上眼睛,才安心放下帳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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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容昶陪著使團用晚膳,又喝了半斤白酒,打發他們去了勾欄找樂子,便先行回府了。
才洗了澡,坐在床上,恰好霜九過來,一臉戰戰兢兢:「主子讓奴才打聽白天慈安宮的事,奴才打聽出來了。」
見主子滿臉睏倦之色,濕發搭在身上都沒擦拭,直接倒在靠枕上,似乎快睡著了。
便想著將這事隱下算了,省得半夜橫生枝節。
才轉身走了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斥責:「為何還不說。」
「是。」霜九嘆了口氣,轉身,字斟句酌的將上午長公主在慈安宮受罪的事說了一遍。
蕭容昶聽後,半天沒有反應,待霜九出去,起身擦乾了頭髮,又換了件外出穿的墨色袍子。
站在窗前,盯著那叢竹子看了半晌,最終還是忍不住,獨自從側門出去了。
第20章 親一下就好了。
沁嘉難得這麼早睡, 還做了個極短暫的夢。
夢裡她在追一隻白嫩的大肥兔子,可這兔子十分狡猾,每當她靠近, 就滑不溜丟的鑽到草叢裡。
不一會兒又再冒頭,抖動著雙耳,想吸引她注意。
幾次三番, 沁嘉一念焦躁, 直接醒了過來。
玉痕正守在床邊,見沁嘉怔怔坐起,斟酌著道:「殿下,您還困不困。」
「怎麼不困呢,就是做了個惱人的夢。」沁嘉半夢半醒間,聲音軟軟糯糯的,想著明天定要吃紅燒兔頭。
抬眼卻見玉痕面色有些異樣, 蹙眉道:「出什麼事了?」
「殿下。」玉痕有些尷尬,看了眼外面:「尹大人和人打了一架, 帶著禮部幾位大人過來, 請殿下主持公道。」
沁嘉腦子清醒了一半:「他不是陪陳國使團嗎, 怎麼打起來了,季大人沒事吧。」
「奴婢聽說, 季大人飯後腹瀉,尹大人晚上去敲張太醫的門,正好被路過的梁御史等人瞧見, 將其嘲諷了一頓,還說要去首輔大人面前告他瀆職。」
「尹大人當時氣不過,和對方動了手,看樣子倒是不嚴重。」
梁御史自來看尹少君不順眼, 抓住這個小辮子,不往死里彈劾他才怪。
可這事涉及外交,合該先齊心合力,將事情圓過去才對。
如今這樣窩裡鬥,成什麼樣子。
「那蕭大人怎麼處理的。」她倒要問問蕭容昶,何以縱得梁安平這般小家子氣。
「蕭大人他……恰好也來了咱們府里,此刻正在議事廳處理這事。」玉痕覺得納悶,怎麼就這般巧,一行人正好在公主府門口撞上了。
沁嘉突然想起夢裡的那隻兔子,暗暗攥緊了手心。
「讓蕭容昶來見本宮。」說完,她繼續窩進了被子,絲毫沒意識到,就這麼召見外臣有何不妥。
玉痕想提醒幾句的,但想起自家主子和蕭首輔之間那點事兒,終是悻悻閉了嘴。
蕭容昶進來的時候,沁嘉已經快睡著了。
聽見玉痕在耳邊喊了一聲,努力睜眼,但見紗帳外站了個清冷頎長的墨色身影。
想起白天他輕慢的態度,不禁輕輕『哼』了一聲。
蕭容昶出門乃臨時起意,著一身黑色袍服,寬帶束腰,身姿挺拔站在床頭,盯著不斷晃動的紗帳出神。
方才那一出鬧劇,著實……令人頭疼。
「殿下,臣還要去看看季大人,先行告退了。」語調微微有些倉促,很想儘快離開此地。
下午在太微湖,自己應該不小心撞到了她傷處……一時衝動出門,快到公主府時,才回過神來,現在過去探視已經太晚了。
沒想到,卻碰到尹少君那幾個二貨。
沁嘉掀開紗帳,覺得他這副嚴肅模樣,倒是有幾分不同尋常。
「蕭大人之前,並不知季大人腹瀉吧。」她好似聞到了兔肉的香味,眼中蓄起幾分笑意。
不待回應,沁嘉繼續無情戳穿他:「春宵苦短……大人最近剛得了美人,怎麼捨得半夜跑出來呢。」
蕭容昶思考了下,她口中美人指的是什麼。
若是說季軒進獻的那個女人,他還未看過一眼,只命人暫且將人安置在偏院裡。
沁嘉盯著那張薄唇,一手緩緩撐起身子,被子順著肩膀滑落,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蕭大人,還想不想吃橘子,泰州進貢,純甜的那種。」
不遠處的一張烏木矮桌上放著果盤,黃澄澄的大橘子十分耀眼。
蕭容昶順著她的目光掃過去,知是自己下午情緒外露,叫她抓住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