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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鬧出這麼大動靜,庹隨帶人趕來攔在蕭容昶身前,憤慨道:「我陳家雖是儒士清流,但也是天晟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此番夙王對我家三爺不敬,來日陳家定會去聖上面前討個說法!」
「陳家三爺。」藍夙口中細細咀嚼這四個字,忽然笑著搖了搖頭,別有深意道:「蕭大人乃讀書人,看來不需要孤再提醒你,世間有些人倫綱常,不可違背。」
「攀扯到人倫綱常,夙王未免太過狹隘了。」蕭容昶像是聽見什麼滑稽的事,眼中含了幾分不屑,淡淡道:「本官倒是有必要提醒夙王,有些事一旦過去,就再也回不去了,另外還要請夙王謹記,本官的東西,也容不得任何人肖想。」
「蕭容昶,你說什麼——」
蕭容昶目光淡淡掃過周遭,最後落在個穿著明顯大了的侍女服,站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的單薄身影上,眉心不由蹙緊。
不顧夙王鐵青的臉色,朝著暗處那道嬌小身影走去,背朝著眾人,語氣有些冷凝道:「殿下想去哪兒,臣絕不攔著。」
沁嘉打了個噴嚏,身子輕輕顫了顫,目光有些幽怨的看向他:「冷死了,還不帶本宮進去。」
蕭容昶頓了下,眼中一抹如釋重負,將人打橫抱起來,逕自往自己營帳走去。
這一幕落在藍夙眼中,無異於萬箭穿心,本能的想要追,被袁博帶人攔住:「陳國使臣才受驚擾,夙王就要大鬧營地,恐怕不合適吧。」
他胸中鬱結,一時竟往後踉蹌了幾步,雙目赤紅看著那兩人背影。
蕭容昶,你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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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帳子,沁嘉先是有些擔憂的問:「怎麼辦,他會不會看出你身上有霍國血統。」
「無妨。」他將人扔在床上,直接覆了上去。
兩層衣服瞬間被撕裂,沁嘉輕輕哼了一聲,忽然又一連打了幾個噴嚏,臉頰和眼睛都是紅紅的。
蕭容昶愣了愣,將人拉起來,用被子裹好,又倒了杯溫水過來餵她喝。
沁嘉喝完水,蹙著眉頭嘟噥道:「你這裡怎麼連薰爐都沒有,床也這麼硬,大冷天叫人怎麼睡呀。」
他便脫了沾著寒氣的外衣,上床將人摟進懷裡,只是動作仍不規矩,顯得比以往都要更急切許多。
沁嘉不悅道:「頭有點疼。」
蕭容昶一語不發,拿了自己的外袍給她裹上,就準備下床去喊大夫。
直覺他氣場有些不對,沁嘉伸手想拉住他,卻拉了個空。
想起他整晚冷凝的態度,她有些無語,決定先睡一覺,等有力氣了再和他較勁。
蕭容昶走出去時,恰好玉痕和先前接應的侍女過來看情況,他直接將人叫了過來,吩咐道:「回去把公主平時用慣的薰爐等物取來,仔細些,路上讓龐秋跟著你。」
「是。」玉痕嚇了一跳,往帳子裡飛快看了眼,垂首匆匆去了。
剩下的那名丫頭,因怕蕭容昶發作她,立刻跪伏下來認錯:「奴婢該死,求大人念在奴婢是為長公主辦事的份上,饒過奴婢吧。」
蕭容昶直接繞過了她,親自把隨行醫官叫來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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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普通的受寒,不嚴重,更不需吃藥,喝碗薑湯發一身汗差不多就能好。」常大夫是蕭容昶親信,此刻診完脈,心裡不由震撼不已。
早先首輔大人找他要使男人不孕的方子,他便嚇了一跳,避子湯的方子不少,給男人吃的卻並不常見。
且那些藥,多是供給貴婦人養的面首服用,眼前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會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不禁十分好奇,床上到底躺著個什麼寶貝金疙瘩,讓行事狠絕,從來不苟言笑的首輔大人這般在意。
卻自始至終未敢抬眼,見對方不耐的擺了擺手,趕緊出去熬薑湯去了。
蕭容昶剛出去一趟,滿身都是寒氣,沒再上床,只給她把被子蓋嚴實了。
過一會,薑湯送了來,沁嘉靠在他懷裡喝了半碗,然後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
待身上發出汗,果然頭重腳輕的感覺沒了。
再接著就睡的熟多了,待醒來時,身上裡衣已經換過,見他坐在床邊,依舊那副面無表情的死樣子,不禁揪緊了手裡的被子。
但即便是這樣刻板的時候,那張臉依舊是很好看的。
昏黃光暈下,他眉目雋永,似一幅清冷的畫,卻在兩人視線相對的時候眼波微漾,帶著幾分動人心魄的艷色。
想著,這次就先不和他計較,沁嘉主動朝他伸出手。
蕭容昶頓了下,輕輕回握住。
「今晚到底怎麼回事,刺殺使臣,是燕王安排的?」沁嘉想起這件事,問道:「還是說,整件事都是你一手布的局。」
他卻似沒聽到一般,上床湊到她耳邊:「這時候,臣可想不了這些。」
感覺搭在自己腰間的手開始不規矩,她身子逐漸軟了下來,雙臂不受控制的纏在他脖子上。
卻在觸及對方清絕冷厲的眼神後,心裡暗暗一驚。
一直隱有所覺,這次見面,對方性情有些變了。
按說他在京中一舉一動也都有人看著……除非發生過某些事,連留在京中的探子也不曾知曉。
從前只要在親密時候,他都會變得特別溫柔,時時以她的感受為先。
這次動作卻有些粗野,甚至沒有多餘的前戲直接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