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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虞舟不由得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覺得你喜歡玉芙姑娘是假的?」
王穆瑜:「?」
「若是玉芙姑娘被人折辱,你還能忍到月黑風高的時候才套麻袋?」
反正他忍不了,如果易扶玉遇到這種事情,他必然提了刀砍去那人的命根子。
膽敢碰他的人,斷子絕孫都是輕的。
二人閒聊幾句後,容虞舟便商量著尋個時間去看看秦墨書,畢竟是紈絝團里一起出來的,總不能不去看看秦墨書的慘狀。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倒霉時互相揶揄,互相挖苦。
「那就晚上去看看,他現在可被韓子越貼身照顧著,心裡可美著呢。」
「等下,韓子越不需要處理軍中事務嗎?」
為什麼易扶玉就需要早出晚歸,他今天起那麼早,都沒瞧見易扶玉。
「自然要的,但我聽我哥說陛下挺看重他的,還囑託了我哥平素多照顧著些。」
「哦……」
容虞舟突然撇撇嘴。
原來韓子越走了後門,難怪來了軍營這麼輕鬆。
不像他的心肝兒,有這麼多事物要處理。
心肝兒,好慘啊。
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那幾個幕後的老兵找出來。
軍營之爭,風氣不佳,固然有秦墨書等人的關係,但在秦墨書還沒有來到軍營之前,這種老兵沆瀣一氣,欺壓新卒的情況就早已存在。
現在還只是鬧到他和韓子越面前,如果日後波及到易扶玉那兒,又該怎麼辦?
易扶玉性子軟,人清冷又不愛說話,遇到這樣的事情吵都吵不起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不哭不鬧難免會吃虧。
但他的人怎麼能吃虧。
他會心疼的。
容虞舟頭一回懂得未雨綢繆多麼重要,他勢必要將所有不好的可能都掐死在破土之期。
若有個法子能將那些人揪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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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氣陰沉,天邊的烏雲壓得很低,就像為長出新葉的樹冠帶上了黑黢黢的帽子。
莫名的流言也隨著天邊的烏雲在軍營各處肆虐。
「聽說東營有兩個士兵突然嘔吐不止,軍醫說危在旦夕?」
「確有此事,我還聽說了似乎是碰到了山中野物。」
「野物?」
「左不過老鼠,兔子和山蛇之類的。」
「可這些東西打獵的時候不都常捕麼?」
「今時不同往日,多少東西長著長著就出毒了,前朝的瘟疫不也是因為京中蛇鼠之禍麼。」
「嚇!說的我頭皮發涼,我也有些想吐的,本來還以為是中午吃多了……不行我這就去找軍醫看看。」
實際上,軍醫處並沒有眾多士兵,容虞舟和王穆瑜在屏風後蹲著,看著幾個面色慘白,行為惶恐的兵卒先後進入醫房,手中的麻袋早就不動聲色地舉到胸前 。
韓子越一聲而下,二人一衝而上。
此刻韓子越雙手抱於胸前,他不得不驚嘆容虞舟腦袋瓜子的靈光。
本來他也為秦墨書這事憂煩,容虞舟來找他時,他不信容虞舟能幫他找出幕後之人。
但聽著容虞舟的謀劃,再看著眼前這些哀嚎的兵卒,他不免感嘆,或許容虞舟才是對人心掌控最為敏銳的那個。
當下容虞舟封號好麻袋的口子,這些麻袋都是他提前備好的,用了上好的麻線編織而成,即便他已經用了好些年也不見損舊。
容虞舟踢了踢地上的那幾人,指揮著王穆瑜把這幾人分開安置。
隨後容虞舟去了其中一個營帳,言辭坦蕩:「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了,放死老鼠的是你們了。」
那廝咬牙,就是不語。
容虞舟嗤笑一聲:「都這會兒了,你還念著別人會顧上你?你那幾個同伴都已經招了,年年都捉老鼠嚇新兵卒,冬日潑冷水,多累啊,身上的老鼠估計都快被你們抓盡了吧。」
那廝還在抵制:「不是我。」
「真的不是麼?他們都已經交代你的名字了,而且因為坦白從寬,他們不過受了三十板子,但你……」
軍中的老兵再聰明,也只會用這種死老鼠恐嚇的法子,哪裡比得上在灝京見多識廣,作惡多端的小紈絝呢。
被這一番話所恐嚇,那廝終於老老實實交代了緣由。
他們最初不過玩笑,但後來的確心生嫉妒和怨恨,將往帳子裡放野兔,老鼠的行徑變成了丟死老鼠的惡行。
新人越害怕畏懼,他們心裡頭就越暢快。
這種變態的心思容虞舟不懂,也不想懂。
剩下幾人說出的緣由都大差不差。
無非是他們也經歷過這番恐嚇,為什麼不能將這樣的習俗傳承下去?
韓子越將其中所有的細節都記錄在文書之上,老兵新兵不容的事情節度使大人和他說過,眼下有了眉目就更當斥力整頓。
這頭他剛收回筆,抬眼就看見靠著窗的少年目色清冷。
韓子越視線微動,容虞舟這樣的姿勢和神態有些眼熟,他仔細想想,倒是和入宮覲見時見到的陛下那般。
容虞舟並非清冷,他不過抱著胳膊想他的心肝兒了。
也不知道易扶玉現在在忙什麼,這會兒天色早就暗了,再過一個時辰他就該回營帳,就這麼回去也太過無趣,他應當給易扶玉準備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