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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虞舟也知他回答的不對,罕見地起了羞恥之心。
算了,他在易扶玉面前丟人已經不是頭一回了。
一回生兩回熟,他習慣了。
這次待了許久,走前看著蕭御回手裡的血帕子,指腹不自意地捏著袖口蜷了蜷:「這個帕子髒了,我帶回去給你洗洗?」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蕭御回看著少年飛顫的睫毛,將話咽了回去:「那就麻煩你了。」
「嗯嗯!那我這就走了,但你等我攢錢給你贖身。」
蕭御回看著重新被塞到掌心的夜明珠,上面還有少年掌心的餘溫:「你要給我贖身?」
「對。贖身是要贖身的,你就不該困在嬌鶯樓這一方狹小的天地。」
「那你可知我的身價?一千兩。」蕭御回掂量著回了個數。
「一千兩?!」容虞舟仰首一愣。
嬌鶯樓的玉姑娘身家三千兩,而他那好友王穆瑜至今還在為玉姑娘贖身而攢錢。
玉姑娘三千兩的身家,而易扶玉現在一千兩……
他該慶幸易扶玉現在想還沒在嬌鶯樓出名才對。
不拿易扶玉就時時刻刻會被那個什麼勞什子節度使脅迫,孰輕孰重自在心中。
看少年瞪圓了的琉璃目,蕭御回語含趣意:「所以你回去再好好想想。」
容虞舟重重地吸了口氣,但他抬起下頜與蕭御回平視時,眼底皆為堅定。
「沒有什麼好想的,你等我贖你出來,若老鴇為難你,節度使為難你,你就把這夜明珠給她。但快到月底了,我可能沒時間過來,你一個人在樓里好好的。」
「沒時間?」
「我應下了師長這次小測不再倒數,我估計要熬一段日子了。」
「那你這次就回去好好複習。」
「要是這次測驗能簡單些就好了。上回的卷子就離譜。」
蕭御回稍加回索。
三月的卷子尚可,也並非有容虞舟說得這麼難。
見眼前人不信的樣子,容虞舟小嘴叭叭得好不安生,講到後頭甚至自暴自棄地嘴一撅:「我為了把卷子填滿了,通篇都是對陛下的誇耀。都怪書院的師長,出的都是什麼題,就不能簡單些照顧一下我這樣的……」
容虞舟是個抱怨完就了結的性子,這會兒和蕭御回說完上次的測驗,轉頭又把贖身的話題拉了回來。
「罷了,說這麼多廢話作甚,這會兒是真不早了,我真要回去了,你在這裡也小心些。」
「路上小心。」
容虞舟起身離開,但走到門扉那處,轉身回望著蕭御回,依舊不放心。
他又給折了回去:「桌上的夜明珠你仔細收著,懷璧有罪,平素別讓人瞧見了;還有那個狗東西……不是,那個節度使為難你,或者拿職權壓你,你先忍忍,和他虛與委蛇一番。總之你等我,等我攢夠了錢就過來救你。」
千叮嚀萬囑咐,話里的意思就像把他當做女子,總有一天會來娶他一樣。
頭一回接受這般待遇,蕭御回的笑意藏匿不住,只看著少年認真的眉眼,沙啞的笑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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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換了大綠皮的封面!這樣就和上一本完結文《陛下,臣不配》的封面搭上啦~
ps:晚安,貼貼有沒有~
沒有的話,給你們貼貼~
第13章 很好,你萎了。
容虞舟想替易扶玉贖身的想法是真的,他當夜回到府上還在考慮著尋錢的事,連帶著在容冠書的書房被詢問課業都未用心。
一連錯了五十個。
容冠書今日難得出宮早,當下品著碧螺春,掀了掀眼皮子瞧著底下的朽木,恨鐵不成鋼之意儼然藏匿不住:「呵,愈發厲害了,原本還能對一個,今日全錯,衣冠還不整。」
亂了心的容虞舟不敢言語:「……」
在風雅人看來,容虞舟的衣衫不如之前那樣板正,胸前的衣領被敞得微亂,總之不入嚴苛的丞相大人的眼。
容虞舟一手捧著書,一手扯著歪了的髮帶:「父親,我還欠著珍寶齋五百兩銀子,爹這次多給點,我先去把欠了的還上吧,以後我都不買了。」
容冠書冷笑一聲:「沒有,滾。」
容虞舟:……
待他走後,容冠書手中的書冊久久不曾翻頁,朝堂之上面不改色的丞相大人長嘆不已。
這小廢物都照顧不好自己,日後可怎麼辦。
容冠書口中的小廢物並非照料不好自己,至少他已經會手洗帕子了,怕洗不乾淨,春寒之中還通宵洗了快一夜。
本來這種天氣帕子一晚上是幹不了的,但他舉著帕子在烤爐邊烘烤了許久,火光直燙的他滿面通紅,連帶著他一晚上都猶如開火一般。後來無了睡意,熬了半宿看畫冊。
以至次日早食,容虞舟無精打采。
容盈見容虞舟吃飯都吃的不得勁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對了,我聽孫叔說你昨夜自己洗衣裳了?」
容盈其實是想問容虞舟是不是夢-遺了,她讀醫術古籍,也曾看到過書里記載的男子到了年歲就會這樣。
只是她是個姑娘家,也不方便問得那麼清楚。
容虞舟愣了愣:「也不是自己洗衣裳……就髒了塊帕子,我這不是流鼻血了麼。」
「流鼻血了啊……」容盈訥訥,「那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