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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王穆瑜。
他不好拿捏容虞舟,便對著王穆瑜劈頭蓋臉一頓罵。
希望能把這個苗子拗正了。
二人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課的時候,何皓松闔上書,瞥了眼最後一排躁動的二人,並未輕易就放了人:「急什麼,從今日起學院多排了兩門課,所以下面還有一節課,都別走。」
「怎麼還有課!」
容虞舟呼嚎,他都已經打算衝去茶館聽書了。
「聽說是上頭的意思。」王穆瑜小聲嘀咕。
「上頭?」
「嗯,我哥說是陛下發話了。」
「?」
第一堂課不好過,第二節 課也是如此。
本該散學的時候,眾生安坐在雅風閣里聽著教授丹青的沈師長的講評。
其實容虞舟畫的最好,畫作靈氣不俗,畫風也清朗柔和,潤墨連綿不綴,畫得妙極。
但留白太多了。
於是沈鴻濤名正言順地壓著容虞舟研習丹青:「容虞舟態度不端,罰你回去每日重畫三張來,每一幅畫用色都都要充盈了畫紙七成。」
拿了丹青第一還被罰的容虞舟當即垮了個臉。
當日散學,容虞舟領了一堆顏料回去。
走時沈鴻濤說話不酸儒,但陰陽怪氣,明里暗裡都說是陛下的意思,讓他不得不挨罰。
陛下日理萬機,能看上他這小小的丹青圖?
容虞舟原本也不信,但等他問遍了書院熟識的人,還真有人瞧見天子蒞臨書院。
如此以來,沈鴻濤的話就有幾分信度。
所以容虞舟老實了。
被罰的畫都每日按時交上。
一連幾日來,容盈送春茶的時候都瞧見容虞舟的小書房裡紙業翻飛。
看少年飲茶時捧著茶盞一副很乖的模樣,容盈溫雅問道:「我看你都畫了好幾日的畫了,怎的,突然對畫畫有了興趣?」
「哪有的事啊。是我被沈鴻濤罰著每天上交三幅丹青圖。」
「又被罰了?」容盈失笑。
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煩死了,自從開春入學後,書院就加了課,偏生師長們還很高興,說是陛下重視咱們書院。」
「也到時候了,你自己好好算算,每年一次的「升貢」考試是不是快到了?」
科考還遠,但科舉考試之外,書院也算是第二個朝廷可以選拔官員的地方了,成績好的學生到了一定年紀便可參加這個「升貢」考試,若是過了就有官做。
而「升貢」考試容虞舟必然是考不上的。
平時容虞舟也最煩有人在他耳邊提到「升貢」考試,但容盈是他最愛的阿姐,容虞舟才不會牴觸。
容虞舟努努嘴,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他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但沒有證據。
課是陛下下令加的,畫是師長罰他畫的,總不至於鬧了這麼一大通,只為針對他吧。
這不合理。
*
作者有話要說:
小紈絝:今天的課業突然變得很多了呢(咬牙切齒)
蕭御回:一v一
第6章 他真好看到讓人心神恍惚
次夜,天子殿堂光輝熠熠。
王穆青入宮述職,事後還被陛下留下一起用晚膳,但這會兒天早就黑了,陛下批著摺子,他不好打擾,只能在一旁發愣。
王穆青飢腸轆轆,好在陛下很快就停了筆。
「陛下改完了?那……」君臣二人一起吃酒吧。
可王穆青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沈鴻濤踏著晚霜來送畫卷,懷裡一摞畫,粗粗數來大底有十多卷。
王穆青當即選擇離開。
讀書那會兒他最怕的就是這位沈師長了,畢竟誰受得了一日都被按在冷案前抹著染料作畫呢……
而沈鴻濤除了是書院丹青課的師長外,還有一層更為顯赫的身份,那便是先皇后的兄長,也算是當今天子的舅舅,平日愛畫成痴。
今日也為畫而來。
文人伏禮,獻上畫作:「陛下,這些都是容虞舟近來的畫作了。」
蕭御回點點桌子,全德福心領神會,將沈鴻濤帶來的畫送到了陛下眼前。
舅侄來往還算頻繁,沈鴻濤看著眼前的君王認真看畫的樣子,不由感慨:「短短几十載,想不到不想當我徒弟的,除了陛下,竟也有第二個了。
這話蕭御回還是頭一回聽沈鴻濤提。
蕭御回擺手,全德福弓腰退下,蕭御回才淡道:「誰?」
「丞相家的那小子,人有點渾,但靈氣足。」
蕭御回聞言,頓了頓才道:「他還有這等本事?」
「可不是,老朽頭一回見了容虞舟隨筆的墨畫就大為震驚,難得有此天資之子,老朽當時就追著容虞舟誘哄,還一路追到了丞相府,可他就像老鼠看到貓,跑得快得不得了。而且為了躲著老朽,那小子嘴裡就沒幾句真話。」
小東西騙人?
蕭御回目光閃動道:「如何?」
「我問他為何不願,他居然說他身子骨嬌弱。」
沈鴻濤黑著臉,往事不堪回首。
容虞舟說他身子骨嬌弱沈鴻濤自然不信,看著少年紅潤的臉,沈鴻濤給容虞舟打氣:你才十二,不能說自己嬌弱!
容虞舟搓搓臉:我虛疲,路走多了都喘氣。
沈鴻濤:你活著不喘氣才是奇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