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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道:「我不想如果日後阿姐真的嫁給王穆青,卻因為家事衰落而低人一等;不想在朝中高傲了小半輩子的父親出門被人指指點點,被戳碎了脊梁骨;也不想有朝一日再見到易……一個喜歡的人的時候,我還是那個紈絝子弟。」
蕭御回無聲的捏緊了手中的杯盞,聽到最後頭,心裡更是堵了一口氣。
喜歡的人?
容虞舟有了喜歡的人,還為了喜歡的人如此上進?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將容虞舟改變至此。
想起那日他為容虞舟紓解後,容虞舟給他的擁抱以及落在他臉頰旁的那個吻。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容虞舟喜歡的是他。
可容虞舟反覆強調過他喜歡的是女子,和他不過是好兄弟之間的情誼罷了。
所以容虞舟有意的不會是他。
那到底是誰?
容虞舟之前把他當做兄弟都能和他這麼親近,日後遇到喜歡的人是不是要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吊上去?
煩躁,蕭御回沒飲多少的酒,卻莫名的煩躁。
容冠書卻因為聽了容虞舟這樣一番話而格外舒心。
既然兒子都這麼說了,他便豁出老臉也想為他討下這份恩寵。
「陛下,老朽想懇請陛下准許我兒入軍營。」
蕭御回不做聲,手中杯盞的紋路重重地壓著他的指腹上,他卻像絲毫沒有感受到那般,再鬆開手時指腹已經變得泛白。
容虞舟就坐在他對面,二人隔著圓桌的距離,少年身後就是春日的晚霞,霞光在他身上躍動著,少年的那雙好看的琉璃目也直勾勾地同他對上,似在無聲懇求。
但這樣的感覺有了距離感。
如果他現在是易扶玉的身份,少年早就湊靠在他身側,抱著他胳膊賣嬌了。
或許也不會。
因為少年有的喜歡的人,這些撒嬌,這些親近之後都不會屬於他了。
這樣一大家人都在等著他的回覆,蕭御回斂眉,朝著容冠書舉杯允諾道:「既然如此,容虞舟後日去軍營報備便是,若是各項測驗都通過了,那就留在軍中。」
晚膳結束,少年要入軍營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一連定下來的還有他阿姐容盈的婚事,期間容盈面色很淡,似並未那般欣喜。
君王擺駕回宮,全府都來送,容虞舟罕見地沒有躲著蕭御回,還送他上馬車。
看著容虞舟腰側掛著的鹿角玉佩,以及那個熟悉的裝有夜明珠的香囊,蕭御回心緒錯雜,這些都是他送的,容虞舟錯送給了他,他又送了回去……兜兜轉轉,日後的容虞舟會把夜明珠送給自己喜歡的那個人麼。
上馬後,蕭御回掀開車簾,看向石獅子旁的俊朗少年,即便心裡不舒坦,他還是問道:「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可要朕給你賜婚。」
賜婚……
這麼快就賜婚了麼……
容虞舟耳間頓時燒紅了起來,他掌心攥著玉佩,另一手遮住鼻息,不好意思地道:「可是我喜歡的人還不喜歡我。」
不然也不會把夜明珠還給他。
「他不喜歡你?」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連這麼好的容虞舟都不懂得珍惜。
蕭御回錯愕,可他的心情還是輕鬆了許多。
此刻看著少年眼下兩團陰影,顯然是因為在牢獄之中過於憂心的緣故而睡不好覺,蕭御回抿抿唇長話短說:「那若以後你遇到兩心相許的人,朕便給你賜婚。」
「多謝陛下。」
「那朕回去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陛下慢走。」
「嗯。」
星光灑在君王的臉上,柔和了他原來的氣勢,也讓他眼角的紅痣分外顯眼。
看著君王的馬車掉頭離開,容虞舟抱著肩靠著背後的石獅子,因為想起了喜歡的人,他在漫天星光里忽就起了笑。
這樣的紅痣……
易扶玉也有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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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牢中出來的第一晚,容虞舟睡得很沉,甚至一夜無夢,再睜眼,外頭天色大亮。
他還是不會給自己束髮,扯著歪歪扭扭的發冠出門,正廳前的院子格外熱鬧。
居然是王穆青過來了,還有他許久不見的兄弟王穆瑜。
王穆瑜看他過來,三兩步就走到他面前,對著他的肩膀狠狠的來了一拳:「你可算沒事了,這些日子嚇死我了。」
容虞舟笑笑,揉著肩膀:「有你這麼關心人的麼,一見面就動手。」
說著他走到容盈身邊,和自家阿姐以及王穆青打招呼。
王穆青點頭示意,隨後又將全部的視線投注在容盈身上。
見這一對膩膩歪歪,容虞舟便把王穆瑜帶到自己院子裡,王穆瑜自來熟地吃著桌上的糕點。
「對了,我聽我哥說你也要來軍營?那我們明日一起去報備吧。」
「行,我們明日一起,但我先要去找個人。」
「你是不是還要去找那個小倌?人家都已經被贖身了,你能在哪兒找到他?」
這就難到容虞舟了,他的確不知易扶玉被誰接走,天下這麼大,他如果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找,或許找一輩子都找不到。
王穆瑜還在勸:「不若你現在放棄他?」
容虞舟把玩著玉佩的手一頓:「放棄不了。」
穆瑜很不理解:「你們認識不過三兩個月,哪有那麼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