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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周圍是一片漆黑,他卻在想一件事。
那就是,這麼晚了,元薤白應該是已經睡了,所以,對方大概率是看不到他現在這種樣子了這點反而讓他有點心口放心了一點。
……可在這微微晃蕩的深黑色水面上,他此刻的一頭……白髮也被反射到很清晰。
是的,那頭好似霜雪,泛著灰色的白色長髮讓他就像一個『年老者』。
明明,他的臉是很年輕的,眼神是桀驁不遜的,至多只有二十三四歲。
但那都是因為他的『大腦』進化,才會讓他的身體細胞一直完善,年輕。
說到底,頭髮還是需要代謝的。
沒有一個人類能夠用染色以外的辦法讓自己不隨著年紀而白頭。
他哪怕看上去再年輕。
他的頭髮都早就隨著年紀白透了,這一點,鯨魚,海龜等其他動物都沒有這種問題,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大家都不老,就他一個人是真的『老』了。
他甚至在明末時就已經是這樣了,也是通過那一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再是一個『年輕人』了。
他真的和這個世界一樣永遠老了。他早就已經是一個白髮蒼蒼的『年輕人』,再也不再是什麼真的年輕的小王爺了。
時間並不會因為他現在長得似乎還年輕,就告訴他一輩子可以……自由自在下去。
說到底,他的『心』早就老在這張年輕人的面孔之前。
大腦的永久性死亡,也許真的離他並不遠。
可為什麼,這麼多年,他隨時隨地都想著有一天可以早日結束自己的生命,現在又要活著呢。
大概是……因為,活著才可以真正等到一個人的出生,長大,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哪怕,他們的生命跨度真的是太大了。
那個人才第一次具有生命這兩個字的定義,他已經在世界上一個人孤獨了那麼久。
但是這又什麼關係。
他們現在還是一模一樣的年輕,一模一樣地找到了對方,一模一樣的了解彼此的世界。
但也就是在這種前提下,這人還帶著一頭的白髮也仰頭靜靜地元薤白在原處睡著了的天空。
直到……
他真的以為有個人睡著了的那個地方傳來了一點點『動靜』,一點點剛剛好像就一直有人在那裡做什麼的『動靜』。
『黑影』當下停住了。
他的眼睛很好。
他這一眼掃過去立刻也發現自己的確是忽略了另一邊花房子那裡有一個影子。
但那裡哪怕一片漆黑,當『黑影』看過去,他的眼睛立刻完全被站在那裡的那個人搞得挪不開了。
因為,那裡是一個白衣服的人。
那個人的眼睛上還蒙著一塊絲巾,白色絲巾繞過他的半張臉,拖曳到脖頸,讓他暫時看不到周圍的任何人。
他還在做著一件在全世界的人看來非常『自我』,但偏偏每一個舉動都非常美麗的事。
他在跳舞。
是的,他就是跳舞。
可他沒有做很多複雜的技巧性動作,他更多的就像是在利用自己的理解來表達一種情感,一種意境。
哪怕,沒人懂他現在在跳什麼。
可他似乎就是相信他真心想跳的東西,懂的那個人也一定能看得懂。
可事實上,某個『黑影』最初也沒懂,但……就像是一種情感和藝術的共鳴性,隨著月光下那個白色衣服的影子開始從最初的熱身中找到感覺。
白衣人的每一個動作,好像也漸漸地讓一個人有了共鳴。
一開始,他是還很『小』,所以總是用雙臂低頭抱著自己,偷偷地去看別人。
但他總是去仰頭看著一個人,那個人在他的雙手柔軟的演示下,應該比他高,『小孩子』的他好害怕他。
後來,『小孩子』長大。
他學會了嚮往,所以他小心地墊著腳,用雙手去蒙住對方的眼睛,告訴那個人自己是誰。
那一刻,他的神態好像有了羞澀,那種羞澀很自然。
但隨著對方此時一甩手,退後一步,他好像『痛苦』『孤獨』地捂著臉,陷入了一種困境,直到,那個比他高的人又出現了。
他靠著那個人的懷裡,臉上被絲巾還蒙著,但微微抿唇顫抖的樣子,好像真的很想被擁抱,可又怎麼邁不出腳步。
可他是那麼發自內心地喜愛那個人啊,喜愛他的長髮,每時每刻用手指撫摸,喜歡他的面孔,總是時時刻刻凝視對方。
所以,他和這個人說,我們玩水吧,在水裡,我們就是一模一樣的生命了,什麼人也管不了我們了。
可那個人走了,沒人再能陪他一天天玩水了,他每一晚都好想對方。
啊,他真的很想,很想,想到他的雙手,他的手指,他絲巾下的面孔,他的身體每一部分都在說著他真的很想那個人。
他真的想要那個人快一點回來,回到自己的身邊,這種思念不會是別的,這種思念只有一種名字……
這種思念的名字,一定是愛情。
因為,他真的滿心滿眼地喜歡著這一個人啊。
「……」
這樣一場無聲的『舞蹈』。
可以說是賽過世上任何一種語言能夠表達的熱烈愛意了,應該說他的龐大和動人,早就藏在了對方的所有動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