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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羊羊留
第49章 第八章
水鹿少年當場原地裂開的少男之心, 這一刻,宛若青海湖底無聲升騰的一連串白色泡沫,徹底打亂這亂糟糟的地球上空。
元薤白這一招請君入甕,不僅展示了我國最古老的兵法, 還將某個小子捆好送到自己的偶像面前。
那接下來的劇情發展, 任憑誰都明白他已落入賊窩, 身不由己,勢必要成為待遇不平等的小跟班一隻了。
不過,不平等這三個字細品一下倒有些意義深遠。
因為當前人類文明紀元還存在時,一位名叫盧梭的法國人類思想家也曾經寫過一本製作, 叫做《論人類不平等地起源和基礎》。它的哲學意義在於這本書標題所注的人類, 一旦放到末日的二十年後, 其實未必只指人類,應該說,不平等存在於新世界的方方面面。
偉大的盧梭還寫道,也許人類只有離群索居, 將私有制和法律文明都拒絕於群體之外, 才能夠帶來絕對的公平,大家都一樣愚昧,也就不會有剝削, 反抗和覺醒。可當我們永久失去了最基本的文明,換來了個體和個體之間絕對的公平,這種公平是否有意義, 這實在令人存疑。
應該說,沒問過世界上的大多數生物的意見, 連元薤白可能都不認為他現在所堅持的就是絕對的公平, 高進所實行的就是完全的暴/政——畢竟, 每個人大腦所秉持的信念也太複雜多樣化了。
但每個人最應當了解的,就是自己到底想成為一個怎麼樣的人,這個概念是毋庸置疑的。
而高進這個魔鬼到底是什麼來頭,它又什麼時候會真正涉足青海當眾撕開它的面紗,隨著洞鬣狗那幫打頭陣在青海附近的消失,另有一些神秘勢力,倒真踏出平原上的莽莽烈日和稀薄氧氣衝出了地平線。
「——!」
當這越野車的粗糲引擎聲響起,2047年,一隻羽毛斑斕艷麗的新紀元鳥正在沙地草坑裡用爪子刨地,又仰頭看向這兩個追尋陳飛一行人的來者。
在這亂鬨鬨的黃沙大霧裡,鳥盯著的那輛車上正品味相當復古地放著一支民歌《劉三姐》,車主從離甘孜更遠的地方一路連夜開來時,一宿都在聽這個提神。
以高進這個地區管轄者擅自劃分的界線來看,這裡暫時還不屬於生存區的統治,也不算這個魔王橫行的主要地帶。
但說來奇怪,隨著此前那場意外發生後,青海無意中也被那些觸角觸及,這塊距離青海不到二十公里的無人區眼下連陸地氣壓都很反常。
或許,高進這個神秘生物就像身上攜帶著一種『魔咒』,把身體內病變的瘟疫不斷散落著,因此,草木,飛鳥,所有地球上正常動力能帶來的聲音,徹底消失在了黑霧中。
而眼前這隻大鳥的瞳仁呆滯,大腦發育明顯不具備新人類的特徵,但鳥這種生命,在現今地球上最大的優勢,也許就是它們在上一場末日中全體倖存了。
近七年來,別的動物有沒有大幅度銳減滅絕,一般人也不知道,但鳥類竟然大多活的挺好。
眼下這個草叢裡就有幾個鳥蛋,每一個都渾圓雪白默默孕育著來之不易的小生命,這隻鳥站在這裡明顯就是為了保護它們。
按照常理,鳥的羽毛顏色這麼顯眼,任何人看見了,直接繞過蛋也不困難,這一家子是可以倖免於難的。
可偏偏下一秒,這隻無辜目擊來者的鳥就被人驟然間終結了性命,更血腥的是,當一聲炸裂的槍/響響起,它的腦殼也打成了一灘粉紅色的腦漿,連帶它埋在草坑裡的蛋都被車輪壓得粉碎。
這一幕……可比洞鬣狗來的狠毒多了,大家都是進化地位平等的動物,這兩個人卻無緣無故就絕了人後路,而說時遲那時快,這輛作風十足暴虐的車還猛踩剎車停下來。
車輪下的血跡促使人生理性地懼怕,這輛車上的玻璃也反射出兩個單槍匹馬找來青海附近的影子。
其中一個是皮膚白皙優雅,細長眼睛的男人,他眼下正一臉無動於衷地拿雨刷外頭掃血,但看他這種眼神就能懂,他就是個那個撞死人都不怕的車主,他的名字叫律令,而他身邊現在還坐著是一個寸頭少年,對方翹著兩條腿,牙齒尖銳,胳膊肌肉飽滿,他的名字則叫九章。
律令和九章,這兩個名字仔細說起來還是頗具中國古典文學韻味的。
古有雲,天圓地方,律令九章,是為盪清天地塵埃的三清法門。
曾經我們所認識的天圓和地方都是南海進化幾個世紀,堪稱罕見的高智慧海洋生命,這兩個又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叫這個,也挺令人好奇。
而光看這個九章滿嘴細密鋸齒都證明了他是一個物種不明的『新生命』,那把從窗口暴躁收起的槍口也驗證了他的實力遠遠碾壓多數如洞鬣狗。
也是這時,出於不知名緣故殺鳥泄憤的九章只聽到旁邊的律令看著窗外挑眉來了句:
「咦,好奇怪。」
「怎麼了?」
一向很嫌他聽那些滅絕前人類的歌,九章一路單手堵著耳朵,此刻也鬆開手指皺眉問他道,「你不是說我們就快找到青海的入口了麼?到底還要開多久?」
「是啊,剛剛我的『大腦』……還能感覺到那頭傻乎乎的小水鹿目前在哪裡的。」律令說著表情顯得越發疑惑狀,想了想,他又推著下巴露出一個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