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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圓:「唉,其實這件事的源頭要是現在說起來……很簡單,也很複雜,統統都是因為一個人,那就是我們的朱子啊……地方哥以前每年都要在海邊給朱子燒香拜佛慶祝各種亂七八糟的節日,地方哥是福建的嘛,本來也比較信鬼神,但是,茯神哥……他就天生非常不喜歡朱子這個人,可以說茯神哥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類就是朱子了,因為,他以前小時候老被罰抄朱子寫的書,他上學練字就是每天用各種罵朱子的話來練的,茯神哥的文化程度能有現在這個勉強還湊活的樣子,都是建立在朱子被他活活在地底下罵了那麼多年沒爬上來找他的基礎上。」
元薤白:「……」
天圓:「所以,這件事導致了只要地方哥每年又神神叨叨地在海邊準備祭拜他的朱子,茯神哥就一定會在旁邊抱手冷笑說,你『老婆』當年搞過尼姑,你『老婆』兒媳婦巴拉巴拉,但朱子怎麼能被侮辱呢,朱子他可是地方哥的『性命』,『親爹』和『老婆』啊!偏偏,茯神哥趁著那年到處鬧著反賊,民不聊生,還抓了一個人類回南海,這個人叫王陽明,茯神哥說他也喜歡罵朱子,當時王陽明正好一個人想出門打反賊,茯神哥把他找來,說你先幫我一起罵朱子吧,罵完我陪你一起打反賊,你沒錢,我借你,讓我們兩個『正道的光』上去一腳活活踹死朱宸濠這個王八羔子死兔崽子,然後,這兩個『神經病』就一起在海邊罵了……三天三夜的朱子,最後,罵到地方哥紅著眼睛發了狂,半夜從海里衝出來用一塊礁石當場砸破了茯神哥的頭。」
元薤白:「……」
天圓:「砸破頭的事發生後,頭上當時還流血的茯神哥叫上王陽明一起從南海連夜逃跑了,怒火中燒的地方哥一路從福建追他們兩個追到了江西,那個叫寧王的反賊本來正準備在江西起兵造反了一,抬頭竟然看到一條座頭鯨咆哮著從天上衝下來,他還以為自己冒犯祖宗忌諱嚇得半死,心虛之下氣勢都一下子弱了,當然啦,後面能平掉這個反賊,就是這個王陽明自己去想辦法的啦,但他的確是一個絕世大奇人,但這個事呢,現在再想一想,有沒有真的超級好笑哈哈……茯神哥,他這個人真的總是干一些奇奇怪怪,但是最後結果變得超級有意思的事……」
「……」
該怎麼說呢,元薤白這個人一直以來自認為他的笑點都是很高的。
事實上,他也真的是一個個性很冷清,也很不苟言笑的人,讓他平時想要對人主動勾下嘴角一般來說都是很難。
但此刻,在天圓弟弟口中這番當年由朱子引發的一系列『精彩刺激』的故事描述中。
當下,元薤白明明今天早上的心情還並不好。
他竟然一下子肩膀下塌,半捂著嘴,先扭頭忍耐了一下。
然後,元仙人又實在忍不住嘴角上揚,一邊死死抱著白襯衫下的一對瘦弱肩膀,直到顫抖著倒下大笑了起來。
「哈哈……咳咳……哈哈哈!!」
這捂著嘴巴一笑出聲,黑髮,白衣的淡水龍沒忍不住對著海口市天空的暢懷大笑了起來。
我們的元仙人平時一張無血色的蒼白面頰都一下變得全通紅,整個人半躺著笑到渾身無力,又用手臂半撐著倒在身後的沙灘上才勉強止住笑容。
但他這輩子真的是沒有被人這麼逗笑過一次。
而且,大概是地方這麼一條個性溫和的座頭鯨大發雷霆追殺一個頭破血流的茯神,和一個一路抱頭慘叫的『同夥』王陽明這件事……
——真的是太有畫面感了。
不幸的到底是被罵三天的朱子,還是被酸秀才發小用石頭砸破頭的茯神,還是從此做噩夢的寧王,現在已經沒人知道了。
但他還是越去想,越想笑。
他一直很克制的嘴角弧度都差點掩不住了,白襯衫和西褲都被身後地上的沙子弄髒了也顧不上了。
只不過這麼混蛋透頂,仔細想一下,又……超級符合那個人個性的混蛋事,全南海,全世界也的確只有一個人幹的出來。
這也使得元薤白聽到這裡,也真的是不得不又想了一次那個人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了。
他為什麼現在還不回來。
為什麼這件事不是他自己說給自己聽的呢。
所以,被活生生逗笑的元薤白一直到躺在那裡休息了好半天,才和天圓一起勉強接受了一個事。
那就是他真的最好先別去主動找地方。
「……所以,地方一個人到底在家幹什麼呢,他應該也知道茯神現在不在南海吧。」
元薤白最後還是先出於後期『戰略』目的打聽了一下。
「哦,知道,所以他才抽空趁著茯神不會去搗亂,偷偷曬他的各種藏書!還有啦,想他親愛的朱子哈哈哈,他已經在礁石上這麼曬了兩個禮拜了,沒人敢去打擾他現在對著一堆古書發痴的樣子,哈哈哈哈!」
天圓弟弟剛剛成功地用一個『小笑話』幫忙逗面前的美人哥哥開心了。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主動這一趟的辛苦跑來算是不負『某人』所託了。
這時,他也歪了歪黑色的大腦袋,飛在半空中頑皮地用魚鰭示意元薤白看地上的那把劍道,
「茯神哥上次找我們帶你一起去三亞時說了,只要我們兩個這次答應幫忙,他就把我們以前打賭輸給他的『寶貝』還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