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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人口中的這話,可把李丹一下子聽得直接頓住了。
女人魚對著眼前這個人怔住了,更沒有想到元薤白真的是這麼想的。
可這個計劃真的太瘋狂了。
要是說元薤白從王思凡出現在青海,他就是這麼想的,這可真的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他這個人了。
因為,這樣的外表真的是讓人很難想像他的個性會這麼具有令人欽佩的冷靜和從容,可元薤白的身體下看來藏著一團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靈魂了。
而元薤白能從六年前的樣子進化走到這一步,就說明元薤白足以有成為一個『地球之神』的實力了。如今,他眼看高進這個『土皇帝』主宰著地球,他絕對不可能容許新生命們落入這樣一個文明體系中。
但他也明白,要救每個人,從來不是靠他一個人去做什麼,能夠所有人一併得救的。
每個人必須先救他們自己,這個世界才會有救,更多人才會如二十七年前的地球一樣從極夜中甦醒。
正如青海的生物,正如王思凡。
這些沉睡中的人們又何嘗不是等待著一個聲音從睡夢中叫醒他們呢,睡醒了,才能夠如孩子般長大,這正如十二塊變成氐人龍的過程。
那麼,元薤白經過了在青海那麼多天的等待和計劃,也早已經不在乎眼前兩個人如何看他。
所以,想到這裡,從沒人可以打倒的白衣男人只抬眸隔著細框眼鏡,目光清晰,冷靜,如同一個強大的領導者般往下道,
「等那個『賊』來到青海,你們只能是被動的,但如果主動起來,你們的勝算也會變大,而你們現在不止是已經積累了原始的資本,也擁有了邁向新世界不會無法適應的能力,那麼無論結果如何,都比永久留在青海過封閉式村落生活要來的更具有進化的初衷。從小環境邁向大環境,也許第一步是很難,但一個新物種本來就是要經過更多的學習和進化,才能夠成為真正的『新人類』,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都變不成真正的人……而最重要的一點是……」
李丹默默聽。
「李丹。」
元薤白叫了她一聲。
「青海到底有多大,不是上一個已經滅絕了的人類紀元定下的規則就能說的算的,過去的青海也許只有這麼大,但未來的青海一定不止這麼大。」
「社會可以由男人和女人組成,生命可以有嬰兒和老人的階段,世上不止有同一種『新生命』,可以有很多很多『新生命』,這些新生命一起向上生長,向前行走,把世界變得和上一段不一樣,這才是『新生』。湟水人魚此刻還在岸上生活,也許下一個階段就會走向更高的地方,雲豹此時還生活在雪山,但更好的生活環境要靠你們爭取。舊生命之外一定還有新生命,青海之外一定還有『青海』,終有一天,它有多大,只由你們自己說了算,你們說,對嗎?」
元薤白這話,恰如一個徹底改變青海文明體系的神祗,將要把這群還局限在魚只能在水裡的『大腦』徹底打開了。
從一個動物到一個人,高進和生存區看似走在了所有新生命的前方,看破了動物只能是動物的基本法則。
可說到底,他不是地球唯一的強者。
現在,青海閉塞六年的『河流』已經打開,元薤白並不介意在下面這場冒險來臨前,給這個世界送去更多不一樣的生機。
……
這場一步步將解開迷霧,還涉及二十七年前那場廣東末日背後始末的真相探索,就這麼隨著『高進』的身份謎題正式拉開了。
元薤白此時都在想什麼,也許不是每個人都能猜到,但茯神和元薤白共同來到青海的這段日子,一起面對的確實不止有尋找長江和找出『高進』到底是誰的問題。
這事關二人意念和立場。
他們實力天生強大,以前或許還不曾意識到,但隨著這七年,進化後的身體越來越龐大,『大腦』面對這件事好像也不再遙遠了。
像茯神,他今天就提前察覺到了一絲危險。
當他穿過正當中的青海,李丹和元薤白所在的地方已經離這裡很遠了。
兩個村落隔著山,中間有一個阻隔地下河的屏障。
這邊大晚上有光源。
看隨雲的黑色駿馬在帳篷門口,茯大爺用口哨喚它,並走了過去。
一剎那,那張英俊桀驁的面孔映照著雪山,摸摸駿馬的背脊時,隨風飄蕩的半長發有一種天生的瀟灑。
這時,他的鼻子先起了一次作用。但茯神不是從這裡聞到什麼,是除了馬味,竟什麼都沒聞到。
明明……過去本地區有近三十多隻雲豹人,他們身上雄性荷爾蒙散步氣味,茯神基本早能記在腦子裡的。
可不知為何,就像隨雲兄弟他們都集體消失了,今晚所有原生態的野性氣味也沒有了。
整個青海,一分為二,李丹那裡原封不動,雲豹這邊徹底靜了。
這情況,饒是茯神,也沒見過。
對生態界而言,海洋龍就是雄獅,沒人可以越過他的生存範圍,除非是大自然本身。
「隨雲!」
當即不明真相,手一把掀開那道屏障,茯大爺奔跑著在每一個地點四處找人,擺明了不信有什麼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在他眼皮底下動手。
結果,沒多久,唯一一個能看出打鬥發生過,並且損壞了的居住地坍圮真的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