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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隨意揮了揮手,長柏只好恭敬地退下去。
臨下去前,長柏深深望了一眼青雁。一級一級的石階走下去,葳蕤的枝葉逐漸遮了視線,他看不見青雁了。
同一府邸卻不相見的日子裡,段無錯在等不二回來,青雁在等聞溪回來。
陶國遙遙,自然是聞溪先回來。
她在一個深夜回來,從側門溜進來。她留在府中的暗衛接應了她,然後告訴她青雁搬了住處。她腳步一深一淺,忍著痛楚,去找青雁。最終見到青雁後,青雁驚呼一聲,她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直接昏過去,身子重重朝前栽去。
「聞溪!」
青雁跑過去扶住她。
昏暗中,青雁感覺到自己的手濕漉漉的,甚至是胳膊上也濕了。
今晚是芸娘當差,她聞聲而來,驚訝過後,趕忙和青雁一起將聞溪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青雁伸出自己的手,這才發現滿手的血,甚至被聞溪靠過的袖子也被鮮血染透。
青雁讓芸娘快請大夫,她手忙腳亂地多點幾盞燈。她想給聞溪止血,卻根本止不住。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了很多本書,每本都不是每天定時更新的。我喜歡啥時候寫完啥時候發,想要每天固定時間的話,我只能說抱歉。
☆、第077章
第七十七章
「不要搬動她, 她身上的暗器還沒有取出來, 隨意搬動反而容易讓暗器在她體內造成更深的傷害。」
雲公子道。
青雁這才驚訝地發現站在門外的人不僅有接應聞溪的侍衛,還有雲公子。他是和聞溪一起趕回來的。今夜無星無月,陰雲籠罩, 青雁見到聞溪如此已經慌了, 這才剛剛沒認出站在陰影里的雲公子。
「等大夫來了再說。」雲公子道。
青雁趕忙點頭。她覺著掌燈走到門口,本是想要詢問雲公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卻見他胳膊上也受了傷。她趕忙說:「你也受傷了?快進來,大夫來了之前至少先包紮一下。」
聞青和聞穗聽見動靜醒來, 已經趕了過來。
雲公子站在門外, 有些猶豫, 道:「小傷。不必進去。」
他是覺得這樣深更半夜進王妃的住處不妥, 即使屋內有侍女在。京中的人都在傳陶國來的公主惹了湛王不悅,被打發到了陰暗的角落種菜養雞。雲公子自然也聽說了, 他可不想行為舉止再有半分不妥,給她不太好的處境雪上加霜。
青雁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勉強, 轉身進了屋,讓侍女去給雲公子送外傷藥和紗布。
她依雲公子所言,也不敢移動聞溪, 握著棉巾輕壓她的傷口企圖止血。只是厚厚的棉巾總是很快被鮮血染紅。她一遍遍換了新的棉巾,到最後她看著鮮紅的棉巾,手開始發起抖來。
她看著聞溪臉上的血色在一點點褪去,蒼白得不像話, 眼圈不由紅了。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給雲公子送藥的聞青回了屋,低聲稟告雲公子胳膊上只是皮外傷,並不要緊。青雁點點頭,略放心了些,將全部心思都寄在聞溪身上,幾次詢問大夫怎麼還沒來。
芸娘來府中沒多久,她也不是從宮裡過來的那一批。青雁讓她去請大夫,她一路小跑著去前院尋白管家。
白管家有些猶豫。
若是往常,青雁要什麼,他立馬眼巴巴著人去準備。只是如今瞧著王妃在府里的處境……
他不是見風使舵,看青雁搬到小院起了怠慢的心思。而是不敢貿然做決定擔心段無錯不悅。
先去請示殿下?
可都這個時候了,殿下應該已經睡了……
「白管家,你倒是快些去請人吶!我們夫人再怎麼說也是堂堂陶國來的公主,你豈能怠慢!」
芸娘看出了白管家的猶豫,趕忙搬出了青雁的和親公主身份。
「這……」白管家還在猶豫。
長柏從屋內走出來,一邊走一邊披上外衣,經過白管家和芸娘身邊,他道:「我去一趟太醫院。」
芸娘頓時鬆了口氣。
白管家也鬆了口氣,這事兒算是長柏接管了,就算明兒個殿下醒來發怒,也斷然不會責怪在他的頭上。
看著長柏走遠,芸娘輕飄飄地望了一眼白管家,看得白管家有些詫異。
芸娘軟聲問:「聽說白管家在湛王身邊做事很多年了?」
白管家愣了一下,才重新打量起面前這個曾是妓-人的侍女。他記得芸娘,因為芸娘是湛王帶回府的。芸娘剛來時,白管家還和府中其他下人一樣,以為她會是半個主子。
「老奴在殿下年幼時便在他宮外的府邸做管家了。」白管家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自豪的意味。
「可惜啊。」芸娘惋惜地瞥他一眼,「可惜跟著殿下這麼多年也沒看懂殿下的心思。」
白管家怔怔望著芸娘走遠,他回了屋左想右想怎麼想都不對勁。趕忙帶著人往青雁那裡去,恭恭敬敬地等著吩咐,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忙的地方。
其實林太醫來得並不慢,可青雁心焦,覺得他來得那樣遲。
她眼巴巴站在一旁,滿腹擔心的話,可是不敢打擾林太醫診治,只好憋在心裡。
林太醫忙了很久才將聞溪體內的暗器取出來,那暗器四邊帶著倒刺,取出十分困難。然後他又花了好長時間才將聞溪止了血。他讓侍女給聞溪多加幾床被子,然後走到一旁去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