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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姑娘,我不能懷著僥倖之心去愛別人。萬一有這樣一個『她』的存在,我便罪孽深重。」
「如果你一輩子都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呢!」
他輕輕笑著,道:「找不到過去,唯有未來謹而慎之。」
大概是被拒絕太傷心,她哭著喊:「你撒謊!你住在這裡兩個月已經愛上了王妃,連夢裡都喊著她的名字!」
所謂非禮勿聽。青雁迷迷糊糊地轉身打算離開,猛地聽見這句一下子嚇醒了。她抬起頭看段無錯,舉手發誓:「我絕對沒有紅杏出牆!」
段無錯神色莫名地瞥著她。
單芊月聽見青雁的聲音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手腕被病公子抓住。他追問:「我睡時喊了誰?」
☆、第071章
第七十一章
單芊月朝花牆外望去一眼, 不僅看見了青雁,還看見了段無錯, 她心裡頓時一慌。
心上人擒住她的手腕,還在追問著她。
「我、我胡說的……」單芊月抬起眼睛望進心上人眼底,看見了一抹重重的失落。
倘若一個人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不知來路, 沒有歸途。他一定很想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有著怎樣的過去吧?
單芊月心裡酸澀,可是屬於自己的那份酸澀被壓了下去,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單芊月忽然間覺得只要他好, 就好。
「你昏迷的時候喊過阿蕪,或者阿嫵、阿五……或者別的什麼,我聽不太清楚。世上重名那麼多,何況我連具體的字都不清楚。我、我……不知道你在喊誰。剛剛是說氣話的……」
他鬆了手, 視線越過花牆望了青雁一眼,然後繞過花牆, 大步走到青雁面前。
青雁看著他逐漸走近, 驚了。他要幹什麼?
他停在青雁面前, 視線落在青雁的眼睛上, 時隔兩個月, 再一次問:「我們真的沒有見過?」
青雁連連搖頭,發間步搖一個勁兒地晃著,差點被她甩下來。
「沒有。我們真的沒有見過。就像芊月說的,時間重名那麼多。再說了, 他昏迷時喊的人也未必是心上人。可能是仇家,可能是追債的,也有可能是家裡養的阿貓阿狗啊。」
他望著青雁的目光里浮現茫然。
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沒有半分迴避,顯得有些無禮了。偏偏他渾然不覺,一直望著青雁的眼睛。
青雁被他看的不太自在,他這目光倒像是他們兩個當真有什麼。主要是身邊還杵著最不該在這裡的段無錯。青雁向後退了一小步,軟軟靠著段無錯,以行動表清白。
段無錯慢悠悠地開口:「看來夫人這兩個月的確是歡愉得很。小白臉都養在了眼皮子底下。」
單芊月提裙小跑過來,急忙滿懷愧疚地解釋:「殿下,王妃是清白的。王妃是在幫我的忙,這人是我帶來的,平日裡夫人都不會來這裡與他相見……」
「難道你住在府中日日盯著他們二人?」段無錯打斷她的話。
單芊月張了張嘴,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生怕越描越黑。她本來就滿肚子委屈哭過,此時一著急又簌簌落下淚來。若這事情連累了湛王妃,那她可就真的是罪不可赦了!
「這兩個月,我沒有見過王妃。」病秧子這才將目光從青雁臉上移開,直視著段無錯。他知道段無錯的身份,可直視段無錯的目光一片光明磊落。他說:「我們有沒有相見,你但凡查一查便會知曉。你身為她的丈夫應當信任她、庇護她。不應該因為一兩句閒言懷疑她,更不應該當眾出口質疑自己妻子的清白,讓自己的妻子難堪。這樣是不對的。」
他語速不快,聲線清明。
待他話音落下,花牆之下一時間寂靜。
單芊月呆呆望著他,再次為自己的心上人動心。那顆一會兒甜一會兒酸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她滿心滿眼都是他。
青雁也意外地不知道說什麼。就連皇帝老子也不敢這麼當眾指責段無錯吧……
段無錯也沉默著,甚至連他臉上溫和的淺笑也沒有變過,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顯然,病秧子並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之中。
單芊月很快從情愛的熱血中恢復了神志,她「噗通」一聲跪下,為心上人求情:「殿下,他沒有過去的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殿下是誰,這才言語冒犯,殿下恕罪啊!」
「我知道他是湛王,這裡是湛王府,下人有說過。」
顯然,病秧子根本沒接單芊月給他的台階。他十分認真地說:「可因為你是王爺,我便連真話也說不得?」
段無錯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他看向病秧子,道:「盯著別□□子看的時候怎不見你滿口守禮道德。」
病秧子一怔,汗顏道:「在下心切而失禮。向夫人賠罪。」
他躬身,朝著青雁作了一揖。
青雁偷偷看了段無錯一眼,選擇沉默。
段無錯沒再理他,轉身離開,隨口說:「雲家人倒是個個有趣。」
病秧子一怔,急忙追問:「什麼雲家人?你知道我是誰?」
段無錯不曾理會,繼續往前走。
青雁詫異地看了病秧子一眼,跟著段無錯走。
病秧子追過去,攔在段無錯面前,誠懇道:「若殿下知我身份,懇請告知一二。不勝感激!」
段無錯輕笑一聲,回過頭,視線越過花牆,看向石桌上擺放的一柄劍。那柄劍的劍鞘上刻著一個「雲」字。這把劍,是病秧子身上唯一帶的東西。病秧子也正是因為劍鞘上的這個「雲」字猜測自己姓雲。是以,單芊月會稱呼他雲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