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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千萬下定決心之後回到了房間。屋裡有留著一盞小燈,淡淡的白光灑在床頭,白行川側躺著,白淨的臉緊貼在柔軟的枕頭上,好像已經睡著了。司徒千萬心裡不免有點遺憾,想著乾脆就瞞著貝貝吧。他輕輕地走過去,卻發現白行川已經醒了。
「千萬哥和伯伯談好啦?」白行川明顯還很睏乏,一雙眼睛眯縫著,似乎下一秒就能睡過去。
司徒千萬感覺有點心虛,模糊地應了一聲:「嗯,談好了。離天亮還早,你接著睡吧,我們明天早上就出院。」他掛好衣服,準備睡到床裡面。
「哦。」白行川打了個呵欠,「千萬哥就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比如說,訂婚的事?」
司徒千萬身體一僵,突然就緊張了起來:「你,聽到了?」
「我聽力可是很好的。」白行川勾著嘴角,笑盈盈地看著司徒千萬。獸人的耳力當然沒的說,至於靠著牆壁猥瑣地偷聽這種沒形象的行為他才沒有呢。
在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後,司徒千萬艱難地開口:「雖然這件事是我父親提起來的,可是,貝貝,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不過沒關係的,不管你怎麼選擇,都不用覺得有壓力。我喜歡你,也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所以,這是真的?」白行川一下子睜大眼睛,感到驚奇極了。難道一直是他神經太粗嗎?他一直以為自己和司徒千萬之間是兄弟之情,從沒往情-愛方面想過,卻原來是他太遲鈍?「我真沒想到,千萬哥,你竟然……」
從白行川的臉上只能看到震驚和不解,司徒千萬看得分明,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他是這麼在乎對方,可貝貝對他沒有那樣的心思,他又能怎麼辦呢?司徒千萬的心鬱結起來,呼吸都沉重了:「貝貝,你不用放在心上,繼續睡吧。我明白,我去外面睡……」
他正要重新穿上外衣,白行川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千萬哥別這麼著急嘛。」他把司徒千萬拉回到床邊坐著,自己就盤腿窩在一旁,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打量著司徒千萬,臉上帶著無限的好奇心,好像又重新認識了一遍這個人。
司徒千萬被看的愈加不自在起來,低下了頭:「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我有想早些告訴你的,只是(只是他太害怕被拒絕,他沒法說出口)……你不要怪我……」他那麼高大一個人,此刻卻好像犯了錯的大孩子一樣,那麼的無措和愁苦,甚至嘴唇都在微微抽搐。可是臉上卻還要勉強帶著笑,好像生怕給白行川造成更大的壓力。
白行川忍不住心軟了。毫無疑問,這輩子司徒千萬是除了父母長輩之外對他最好的人,他也早把對方當成了家人一樣的存在。他習慣了生活中有這麼一個溫柔的好友,可如果真要問他對司徒千萬抱著什麼樣的感情,他自己也是說不清楚的。愛嗎?肯定不是,他當然也很喜歡對方,可那遠不是愛情。
「如果不訂婚會影響你們家的名聲嗎?司徒伯伯是不是也會很不高興,我也要搬出去吧?」白行川故意苦著臉問道。
司徒千萬馬上堅決地說:「你放心,名聲什麼真的沒關係。我爸那裡我會解決的,你想住多久都行,我不會讓你搬走。」
「千萬哥你對我真好。」白行川一下子就開心了。他並不是真的擔憂,只是想試探一下,在司徒千萬的心裡到底是不是家族名聲最重要,而這個回答無疑是最打動他的——這個人永遠把他放在第一位,叫人怎麼忍心讓他難過呢?「千萬哥,如果我拒絕你,我們就做不成好朋友了吧?可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呀,我想天天都能看到你。千萬哥,你是個善良的的好哥哥,我很喜歡你,和你訂婚也沒關係。」白行川覺得反正是兩個男人,什麼都做不了,大不了以後當親人一樣相處。
司徒千萬整個人都呆住了,愣愣地問:「貝貝,你,是什麼意思?」
「唔,該怎麼說呢……」白行川好看的眉毛緊鎖著,顯得挺苦惱的,「千萬哥,我願意和你訂婚,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愛著你……我沒喜歡過什麼人呀……千萬哥,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利用你呢?」
「不、不……」司徒千萬的臉龐突然漲得通紅,顯著地激動起來,「你還小,沒有喜歡過什麼人,這是很正常的。你真願意和我訂婚嗎?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雖然明知道白行川對他可能只是出於尊敬和同情,是一種習慣成自然的好感,可司徒千萬仍然非常高興,幾乎要叫了起來。
頭一回看到司徒千萬的情緒這麼激動,白行川大為驚奇,深刻地感到這人是真的很喜歡自己。他笑眯眯地伸出手,捧著司徒千萬的額頭親了一口:「有什麼不敢相信的呀,千萬哥這麼好,肯定有大把的人喜歡你的。」
「可是我只喜歡貝貝你。」司徒千萬握住了白行川的手。他歡喜極了,又有些內疚,覺得自己是利用了面前少年的單純與善良,於是鄭重其事地許諾,「貝貝,我發誓會永遠對你好的,永遠讓你幸福快樂。」
這個人一本正經的,說起情話來也很順暢嘛!白行川眼中含著笑,溫和地望著司徒千萬:「我相信千萬哥肯定會做到的。」
夜已深沉,一天之內經歷了這麼大的情緒起伏,兩個人都感到十分疲累。白行川躺倒在床上,大大地舒展了一下四肢。司徒千萬心內軟得不行,對著他無憂無慮的模樣欣賞了好一會兒,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