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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暫時還不想成家,請皇兄不要再為臣弟費心,早日養好身體。」程亦輝說話硬邦邦的,把賀琇噎得不行。
賀琇瞪了程亦輝幾眼,見對方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往後一躺:「越大越不聽話。你也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成家的事。」程亦輝只是沉默地聽著,賀琇被他弄得毫無辦法,只能擺擺手讓他退下。
程亦輝大步走出紫宸宮,平復好了心情,才去了永壽宮向太后請安。結果太后也問起了他的終身大事,程亦輝自然不能和太后擺臉色,只咬著牙不同意,太后就笑著說他是傻小子,也沒有再堅持。
太后還記得,在她這個小兒子十二歲時,她特意挑了兩個漂亮溫柔的宮女送過去,結果被他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每回一提起那種事,就彆扭起來,鬧得太后直好笑。
見過太后,程亦輝的臉更臭了,直接回了外廷的臨時住處。服侍他的太監們正在收拾箱籠,因為皇上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程亦輝就可以回府去住了,他當然是歸心似箭,昨天就叫人開始收拾東西。
才住了十幾天,他這裡的各色器物竟然已經集了二十多箱,都是小晏和府里零零碎碎送進來的。他慣用的牙刷、面盆、甚至睡塌之類的都送了進來,換洗的衣服也有兩大箱子。程亦輝等不及,一想到小晏,就恨不得馬上飛出宮去,於是也不管東西還沒整理好,帶上侍衛就一溜煙跑了。
李晏這時候還在軍器所。軍器所附近也有不少人家爆發了疫病,李晏聽說得病的人都是高熱乏力、渾身酸痛,就猜測他們恐怕是得了流感。
以前李晏偶爾發個燒就是吃點退燒藥然後臥床休息、多喝水,再有亦輝哥無微不至的照顧,具體該怎麼治他就不懂了,他的金手指里沒有點亮醫學技能。李晏也怕被傳染,可是又不得不出門,就叫針線房的人做了口罩,騎馬的時候戴著。
別說,精緻的緞面口罩戴著還挺帥,在大街上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百。他又叫人把軍器所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牆根拐角的地方都撒了石灰粉,各個屋都燒上一鍋米醋。府里更是燒了幾大鍋滾開的水,除了人要常洗澡,被褥衣服也要拿去消毒。
程亦輝過來的時候,就聞到小晏的辦事廳里一股酸醋味,他愣了一下,李晏已經對他露出了大大的笑臉,起身迎過來:「是來我這放風的,還是刑滿釋放了?」
程亦輝不由得笑了:「皇兄身體已經大好,不用我再宿衛皇宮,我就先過來看看你。你這煮醋治感冒嗎?」
李晏點頭:「是啊,我想著外面的疫病可能是流感,怕被傳染了,以前聽說醋能治感冒,就去哪裡都讓人煮上一鍋。」
「還是待在家裡安穩,你去報個病休吧,天天出門我不放心。」程亦輝一點險也不敢冒,若是小晏出了什麼差錯,他就活不下去了。
李晏想了想,還是隨他了。他現在這個年紀免疫力還不強,真得了流感,指不定就掛了。「那我囑咐他們幾句。」李晏往椅子上一靠,在幾位副手面前大聲咳嗽了一陣子,把他們嚇得魂都快飛了,趕緊跟送瘟神一樣將李晏送出了門。再說還有信王在一旁虎視眈眈,誰敢留他。
李晏一直扶著亦輝哥扮虛弱,出門之後戴上了口罩,又拿了個□□綠的遞給程亦輝。程亦輝苦著臉:「換個顏色,這太難看了。」
「又不是帽子頭巾,怕什麼。」李晏表情很淡然。看他明明想笑還要強忍著,程亦輝哪裡能不明白,給他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還是把綠口罩戴上了。
李晏樂了一路,一偏頭看到程亦輝就趴在馬背上悶聲憋笑,偏偏程亦輝的眼神無比正經,弄得李晏更想笑了。
「就愛捉弄人。」等他們回到王府,屋裡無人後,程亦輝才露出「真面目」,把李晏按在榻上使勁撓他的痒痒肉。李晏笑得肚子都疼了,到最後只好喊著「大王,饒了人家吧」,程亦輝才把他放開。
結果程亦輝一鬆手,李晏一翻身又把他壓倒了反撓回去,嘴裡還氣哼哼地念著:「膽兒肥了啊,敢欺負我,給你好看。」誰知撓半天程亦輝也沒反應,李晏頓了頓,把穿著襪子的腳伸到下面去揉程亦輝的「小鳥」。
「用過沒?」李晏邊揉邊笑眯眯的問。
程亦輝一點沒猶豫,馬上義正言辭地表明自己的「堅貞不渝」:「當然沒有,我可要為我家小晏守身如玉的!」
李晏又被程亦輝逗樂了,湊他臉上大力地親了一口:「這還差不多。反正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以後自己也不許弄。」
「還不知道你呀,我自己也沒弄過。」程亦輝摟著李晏的腰,笑吟吟地看著他。
「真乖。」這下李晏就更滿意了,嘟著嘴在程亦輝臉上使勁親了好幾口。
兩個人就窩在榻上聊八卦,程亦輝嘆著氣對他說:「皇上身體還很虛弱,只能臥床修養,就準備讓太子在崇政殿觀政,想趕緊培養天佑。我挺擔心天佑的身體,可也沒立場去勸他們。」
「我們也沒有辦法,儘自己的力就好。」李晏在程亦輝懷裡拱了拱,又說起最近的瘟疫:「要趕緊解決了,聽說附近有的村子都空了,外城也湧進來不少流民。我讓府上儘量多買些人,莊子上也安置了不少。我一個也幫不了多少人,朝廷可計劃好怎麼辦呢?」他一到外城就能看到許多破衣爛衫的流民擠在街角,真讓人不忍心,就想著多買點人,能救一家是一家。直接給人錢這種事不能做,太犯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