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朕不要長兩個腦袋…嗚…
柳無故有些無奈,嘆了一口氣用指節輕輕給它擦淚:「先說好,哭也沒用。」
小肥啾哭得更大聲了。
柳無故沉吟片刻:「但你若是讓我戳一戳圓肚皮,我就不追究了。」
「是不是個划算的買賣,嗯?小福寶。」
流淚著的小肥啾一怔,身體比腦子更快的移開了擋著肚子的翅膀。
「啾,啾啾啾。」就,就給你戳一下。
柳無故輕笑,用手指戳了戳,軟軟的,一戳會凹下去一個小坑。
鬆開手,那小坑又會極快的彈起,很是有趣。
被戳著肚子的小肥啾偏著頭忍受著這奇奇怪怪的感覺,在心裡安慰自己。
必要的時候,出賣一下鳥色,無傷大雅。
極好的手感讓柳無故戳了一下又一下。
小肥啾暗自咬牙:忍辱負重,忍一時,再忍一時。
柳無故捧著小肥啾回到床上,一支手指仍輕柔的揉著它的頭。
小肥啾在這輕柔的按摩中漸漸熟睡過去。
柳無故手上繃足了架勢,彈了彈小肥啾的腦袋,落在它頭上的力道卻輕又輕。
今晚鸚鵡不尋常的動作背後代表的意義柳無故懶得去想,只要不給鸚鵡離開他的一絲可能性,它就傳不出消息。
那探究它背後主人是誰,也沒什麼意義,再說,它以前的主子不是柳永昌就是小皇帝。
而小皇帝的可能性更大些。
但是落在他手上,就是他柳無故的鳥了。
既然他說過,他離宮之時,就是鸚鵡自由之日。
那在此之前,他的福寶,怎麼可以飛去見別人呢。
至於出宮以後,從小喪包飛躍成小福寶怎麼能不付出點代價。
放它自由一天,再抓回來就好。
是他的,此生都不可能離開他。
柳無故愉快的想到,唇角勾著笑閉上了眼睛。
天微亮之際,黎星宿睜開了眼,看著頭頂明黃色的床幔,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向來沉穩自持,冷靜睿智的皇帝陛下拒絕承認昨晚的那隻蠢鳥是自己。
包怎麼可能起得跟頭一樣大啊,傻鳥。
黎星宿暗罵一聲,身為鸚鵡的他性格大變,極好哄騙。
他不想承認,那種性格,像極了未經歷過登基後黑暗的小黎星宿。
沒時間多想,他起身極快的寫下一句話,手輕叩花瓶三下。
一個人影跪在他面前。
黎星宿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他:「將這個交給賈飛白。」
那人拿著紙條,無聲的消失了。
這個人,就是黎星宿手下能悄無聲息翻越宮門的能人。
一向在暗處守著他的安全,替他傳遞消息。
…………
大理寺門前的大鼓被人咚咚咚敲響,鼓聲震耳欲聾,一刻不停。
一名衙役打著哈欠走出來,睡眼惺忪不耐煩的講:「誰啊,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個頭髮枯黃的老婦人牽著一名十來歲的女童嘭的一下跪在大理寺門前。
老婦人和女童身上衣服破舊,皆打著補丁,女童腳上的鞋有些破。
隱約能細小的破洞中看出她皸裂的腳。
老婦人高聲喊到:「老身要見大理寺卿,我要狀告兵部尚書周宏茂他草菅人命,為了攀高枝,試圖殺害妻兒老小等八人。」
她聲音悲切,聲聲泣血:「周宏茂!你手上沾著六條人命,你就不怕你的兒子、岳丈、岳母他們來找你索命嗎!」
這一天註定不平靜,大理寺卿苦著一張臉上朝,在上朝途中,看著他的苦瓜臉,關係親近的都都拍了拍他的肩膀,問一聲怎麼了。
大理寺卿無心多說,再則馬上上朝,也沒空寒暄。
黎星宿照慣例上早朝,看似威嚴的坐在龍椅上,實際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地都是左側最前端。
那裡站著柳永昌。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大理寺卿站了出來:「臣,有事啟奏陛下。」
柳永昌眉頭皺起,偏過頭看他一眼。
殊不知大理寺卿心中有苦說不出,事情發生的太急,他根本沒時間給柳永昌遞消息。
若是普通的事情,他還可以壓一壓。
但事關兵部尚書,那老婦人又在門口硬生生高喊了一個時辰,幾乎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此事了。
更別提大理寺旁邊住了一位大儒,這幾日正在家中宴請才子書生,喝酒作詩,夜夜留宿。
那老婦人一喊,可把他們都喊起來了。
若是他不上報,那就是他的失職。
那些文人書生,能一口一個吐沫將他罵死。
大理寺卿深吸口氣說道:「今日一早,一位老婦人帶著女童來大理寺狀告當朝兵部尚書周宏茂。」
「狀告周宏茂草菅人命,不仁不義,不孝不慈,殘殺岳丈一家五口,甚至殺害親子。」
片刻的寂靜後,朝堂譁然。
眾多官員你望我,我望你,最後不約而同看向了鐵青著一張臉的兵部尚書周宏茂。
「周大人,可有此事啊?」柳永昌陰沉沉的轉過頭看他。
兵部尚書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額頭冷汗直流:「柳相,臣冤枉啊!」
龍椅之上,黎星宿像是沒聽到周宏茂對著柳永昌的自稱,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像理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