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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張嘴, 泛紅的眼眶就跟著落下淚來,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惹人心疼。
爾千松縮在一邊看戲,心裡嘖嘖稱奇, 連鳥都能氣哭,不愧是我家王爺。
柳無故對著藍糰子勾勾手指,惡人先告狀道:「小聲點,待會把你小爹爹吵醒了。」
藍糰子更激動了, 邊罵邊哭:
「啾啾啾啾!」連受傷昏迷的人你都不放過!
「啾啾,啾!」做個人吧,求你。
它心裡又氣又羞,對柳無故的不要臉程度幾乎有些絕望了。
柳無故攤開手對著空中炸毛的藍糰子招了招手,「過來。」
藍糰子倏地轉過頭去, 拿圓滾滾的屁股對著他。
柳無故聲音放低了些, 沉聲道:「過來。」
渾身氣得圓鼓鼓的藍糰子咻的一下飛了過去,鳥喙猛地啄在柳無故的掌心,冒出一點鮮紅的血珠。
柳無故也不惱,將血跡擦乾, 把掌心的藍糰子握住。
拇指指腹輕柔撫摸過它的脊背,柔軟的羽毛從柳無故手上滑過,帶來絲絲癢意。
藍糰子被順毛,心裡還是氣,身體卻別彆扭扭的不動了,只是仍然倔強的背對著柳無故,不去看他那張可惡的笑臉。
爾千松見證了整個過程:從氣炸毛到乖順地將小腦袋遞到柳無故手下,去蹭他的指腹。
雖然王爺做的那些舉措讓他都忍不住想罵一句不要臉,但是,不得不說,這鸚鵡被柳無故吃得死死的。
柳無故看著在自己手心舒服得半眯著眼的藍糰子,輕笑一聲,傻鳥。
約莫是當鳥的時候腦子太小,才這麼好哄,沒心沒肺的一會就記不住事。
「小皇帝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柳無故對著一旁表情變化豐富的爾千松問道。
爾千松突然被叫到,臉上的神情收斂了些,「小皇帝什麼時候醒過來說不準,不過應該快了。」
說起醫術他還是很自信,表情也有些倨傲:「畢竟是神醫給他看的。」
柳無故抬眼冷冷的看他一眼,只一眼,爾千松炸毛了。
「我醫術本來就很好啊,」爾千松撇撇嘴,一個中年男人提起自己的醫術神情都是飛揚的:「別人都叫我神醫,又不是我自封的。」
對此柳無故不置可否,移開了視線淡淡的說道:「不許叫小皇帝。」
爾千松這才反應過來柳無故的眼神什麼意思,鐵樹開花的王爺可怕的占有欲,「王爺是吃醋了?」他忍不住偏過身子賤兮兮的問道。
柳無故一個眼神過去,爾千松瞬間坐直了,正襟危坐,看不出一絲八卦的樣子。
正經不過三秒,爾千松又開口說道:「程欣笑那個女人要大婚了,跟柳江明那個狗皇帝。」
「這算不算得不到你的人,得到你哥也可以?」他嗤笑一聲。
小腦袋一點一點幾乎要睡著了的藍糰子聽到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
爾千松這話什麼意思?那個叫程欣笑的女人不會還和柳無故這個狗東西有過一段情吧?
藍糰子心裡不是滋味,忍不住想到柳無故一會說自己不是龍陽,一會又說自己看上了小皇帝。
呸,狗男人嘴裡沒一句實話。
它偏過頭,躲開撫摸他羽毛的手指,張嘴就咬了上去。
柳無故瞥他一眼,又用兩指掐著藍糰子的嘴拯救自己的手指,「柳江明不是我哥。」
這話說完,柳無故故作嫌棄的將手指上藍糰子的口水擦掉。
藍糰子本就像是被堵住的心更惱怒了,頓時呸呸呸朝他吐了好幾次口水。
柳無故含笑著拿手帕擦掉,心裡卻在想,若是有一天小皇帝知道自己這層早就沒捂住,他再適時提到某次小皇帝幼稚吐口水的事情。
那張漂亮的臉上會露出什麼神情呢?大約是耳根都羞紅了吧。
藍糰子突然渾身一顫,像是被什麼大型捕獵動物盯上了時小動物的警覺。
它歪著腦袋左右晃了晃,沒發現又什麼不對,又將小腦袋搭在柳無故的手上。
爾千松被一人一鳥的相處弄得心裡發麻,這也太...膩歪了,他擺了擺手,接上柳無故的話題:「那種人,確實不配。」
倒不是這個,柳江明還真不是,但是柳無故沒開口,他暫時沒打算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爾千松對著柳無故一陣擠眉弄眼:「程欣笑那丫頭雖然脾氣壞了點,但是長得那是一等一的不錯,王爺沒收下她,可有後悔?」
柳無故嗤笑出聲:「那叫壞了點?」
程欣笑是難得一個讓他厭惡至極的女人,稍有一個不順心便對其他人非打即罵,聽說程府里被打死的下人數量可不少,那個女人還向來會踩低捧高。
小小年紀便心思毒辣,柳無故狠狠的收拾過她一次。
藍糰子眼睛滴溜溜的轉,這麼說柳無故不喜歡脾氣壞的人。
朕懂了。
柳無故看小福寶的表情就知道它在想什麼。
這麼久以來,他對自己養的小福寶什麼脾性已經了如指掌,哪怕它不說話,柳無故也大概懂它在想什麼。
它關注點完全歪了,還一副自己明白了的樣子。
柳無故一個宰相府里被關著養了多年的痴傻少爺,怎麼會認識柳國將軍的女兒。
為什麼爾千松又將柳國新帝稱為柳無故的哥哥。
這才是一個帝王應該有的第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