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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小主子拐進一個巷子以後,就不見了人影。」
文漠眉頭緊鎖,強壓著怒火說道:「巷子找了嗎?」
「屬下仔細找過了, 都沒發現小主子的身形。」
其中一個看上去沉穩些的人說道:「主子,小主子消失得太奇怪了, 就像是他故意躲著我們一樣。」
文漠擺擺手,「看丟了人, 自己去領罰。」
兩個僕人鬆了一口氣:「是,主子。」
領罰可比被送走好。
「福伯,」文漠轉頭看向福伯,「你再把林鈞走的時候說的話跟我一次。」
福伯苦著一張臉, 頗有些自責:「小主子他說他去碧雲閣買些糕點就回來,老奴也就沒有多想。」
文漠嘆了口氣:「福伯,你不用自責,幫我把所有人叫來。」
福伯應了一聲,快步下去了。
不多時, 院子就站滿了人, 粗略一看,約莫有三四十人。
平日裡看上去冷冷清清的文府,裡面卻有幾十人之多。
文漠站在他們前面,冬日的夜風吹刮著他的臉, 心卻比皮膚更冷三分。
「所有人,今天晚上都出去找林鈞,這京城的每一條街,每一間客棧,都給我仔仔細細的搜。」
他看著面前的幾十個人,冷聲道:「務必在明天天亮之前,將人給我帶回來,任何人不得傷他,違令者死。」
「是。」寒風裡響起整齊劃一中氣十足的聲音。
「暗二,去京郊城外,把那些人都叫起來去找。」
一個國字臉的男人站出來,聽到文漠的話有些遲疑,「主子,那些人用來找林鈞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
「小題大做?」文漠抬眼看他,眼神銳利,「我愛的走丟了你說我小題大做?」
國字臉男人連忙跪下來,「屬下不敢。」
「聽好了,你們都覺得林鈞是個探子,」文漠搖了搖頭:「他是探子,他更是我的心上人。」
「任何人,不得欺他辱他。」
「是。」那些人齊刷刷跪在地上,大聲應道。
「暗一留下,其餘人去找。」文漠轉頭走向書房。
暗一連忙跟著他身後。
「你做了什麼,自己說吧。」文漠甚至沒看他一眼,只微低著頭,把玩著一個文玩核桃。
暗一連忙跪在地上,「主子,屬下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文漠抬眸看他,眼神凌厲:「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問你。」
暗一咽了咽口水,猛地磕頭,血頓時流了出來,「主子,屬下知錯。」
「你做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文漠冷眼看他。
暗一不敢拖延,語速極快:「屬下去找了小主子…………」
待他說完,文漠鬆開了手,手裡那顆文玩核桃,已經碎成了渣,從他掌心落在地上。
暗一聽見聲音,絲毫不敢抬頭看。
「你跟了我幾年了?」
暗一聽見這麼問,心更沉了下去:「回主子,三年。」
「三年,你回我爹那裡吧,」文漠拍掉手上沾著的核桃碎渣,「我這裡廟小,容不下比主子還有想法的屬下。」
暗一徹底慌了,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不停的磕著頭,「主子,屬下知錯,您怎麼罰都可以,不要丟下暗一。」
「屬下真的知錯了,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主子。」
「我去找林鈞,我把他找回來,屬下再也不敢了。」
他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漂亮的眼睛裡不停的往外涌著淚。
文漠的心硬得像石頭,「滾,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任何人的眼淚在他面前都是無用的,只會讓文漠覺得那人軟弱,除了林鈞。
別人的淚哭不到他心上,只有林鈞的淚每一滴都落在他心尖,燙得石頭融化。
……
「你們什麼人啊?我這還要做生意呢。」客棧的老闆看著衝進來的一群人。
「找人,今天申時到戌時,什麼人進店住?」
「這位客官,這我不能告訴你的啊。」
「兵部辦案,講!」為首的人冷著臉,將刀拍在櫃檯上。
與此同時,京城的其他客棧,酒館,甚至是青樓,都被人闖入。
這一夜,文漠一宿沒睡,在他和林鈞的臥房內,站在窗前,站到天亮。
當黎明的光亮起,幕布般的黑夜退去,整個世界亮起來時,文漠心裡的希望滅了。
林鈞的藥效,過了,他什麼都會想起來。
文漠很想在府里等那些找人的人回來,但是他還要去上朝,這一夜,他的行為估計已經傳遍了。
朝堂之上,都察院大臣怒斥道:「兵部尚書,文大人,您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您手底下的人,沒有任何理由就闖進多家客棧,甚至強行打開別人睡下的百姓住的房間。」
「一句兵部辦案,這京城任何地方您都可以闖是嗎!明天,你是不是就要闖到皇宮來了。」
文漠連忙跪在地上,「皇上,臣絕無此意。」
「愛卿起來說。」黎星宿說完,看著下方的柳無故,他記得,這是柳無故的人。
「臣記得,辦案查案,應當是臣所主管的刑部的職責,不知文大人,兵部辦案一說,從何得來?」刑部尚書說道。
都察院大臣氣得吹鬍子瞪眼,章承恩也在一旁說道:「皇上,文漠仗著自己是兵部尚書,囂張跋扈,為所欲為,不得不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