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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令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福寶公公,只見一旁的福寶公公一副老懷欣慰的模樣,對他們談情說愛的模樣甚是感動。
謝令:……可能整個東宮只有我一個人不對勁吧。
「將禮物備好,明日我們一早出宮去看望外祖。」游玉歲放下手中的平安扣對霍西陵說道。
只見霍西陵對游玉歲笑著回了一個「好」字。
謝令:……誰是你外祖,你怎麼答應得這麼自然!
謝令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明天回去的時候和自己的祖父兄長好好談一談殿下的事情了。
等東宮的宮人們將游玉歲從宣德殿帶出來的東西清理好登記入冊後,天已經黑了下來,游玉歲帶著霍西陵用完晚膳後便準備睡了。
在游玉歲的第一世,吃完晚膳就睡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要看書學習幫著游奉雲處理部分政務,常常忙到深夜。
現在,天大地大老子最大,身體健康最重要,他就要吃了晚飯就睡覺,不僅晚上睡,他還要白天睡!
至於看書學習,反正皇位不可能是他的,還不如早點洗洗睡。
很快,宮人們點上安神的薰香,然後內室中的重重紗幔被放下,最後吹滅燭火訓練有素地不發出絲毫動靜地退出內室。
一片寂靜之中,躺在窗邊軟榻上的霍西陵陷入了深眠。
睡夢之中,霍西陵撥開了重重黑暗,看見了陽光之下的皇宮。
這裡的皇宮與平時並沒有什麼不同,與自己之前的那個夢比起來更是顯得安靜祥和。
霍西陵走進皇宮,這裡的所有人依舊都看不見他,然而他最想做的事依舊是去東宮找太子殿下。
就在霍西陵沿著熟悉的宮道走向東宮的時候,路過的兩個宮女道:「聽說了嗎?昨夜太子殿下病死了。」
話音落下,霍西陵臉色蒼白立刻拔腿往東宮的方向狂奔。
明明是平直順滑的宮道,霍西陵卻摔了好幾個跟頭,一路摔過來後,霍西陵看見東宮大門前掛著的白色靈幡大腦陷入空白,東宮之中依稀可以聽見幽咽的哭聲。
霍西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的,進入大殿便看見了擺放在大殿最中央的棺材和跪在棺槨旁哭泣的福寶。
「太子殿下死了?」霍西陵的話語中有無盡的不可思議。
他踏進大殿,走進擺放在最中央的棺材,這不是殿下的金絲楠木棺材,裡面躺著的人不是殿下!
抱著這個念頭,霍西陵看向了躺在棺材裡的人。
只是一眼,便讓霍西陵失了三魂六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就在霍西陵處在無盡的痛苦中時,有人叫醒了他。
熟悉的氣息讓他感覺分外心安,他不由伸手將面前的人緊緊抱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怎麼又做噩夢了?」游玉歲心疼地摸著霍西陵的額頭。
好像,霍西陵自從跟他從溫泉山莊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做噩夢,每次都是在不斷地呼喚他的名字。
「殿下,我好怕。」霍西陵抱住游玉歲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在外面守夜的宮人也被驚醒,連忙詢問游玉歲有什麼需要。
游玉歲看向門外的人影道:「孤這裡無事,你們下去吧。」
隨後,游玉歲又看向霍西陵:「以後到孤床上去睡,孤陪著你。」
總是做噩夢也不是個事,游玉歲只能試試自己陪著他睡能不能好一點。
「多謝殿下。」霍西陵聲音中透露著歡喜,但是更多的是無盡的後怕。
游玉歲聞言勾起嘴角將人拉到了他的床上,然後道:「不許對孤動手動腳,不許讓孤知道你……」
游玉歲說到一半嫌丟人,然後小聲地吐出了兩個字。
霍西陵聞言不由望天,這是每個男人的正常反應,他怎麼能夠控制得了。
而游玉歲想的卻是少年貪歡不好,對身體不好,同時有礙壽數。
「好。」霍西陵答應道。
為了能夠和游玉歲一起睡,為了讓自己心安,游玉歲提什麼要求他都答應。
「行了,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去拜訪外祖。」說完,游玉歲便裹上被子背著霍西陵睡了過去。
霍西陵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在熟悉的氣息中睡了過去。
果然,在太子身邊,他一夜好眠,未曾再夢到那個噩夢。
第二天早上,游玉歲悲傷地發現自己又睡到了霍西陵的懷裡去。
「自己解決,我梳洗了。」
丟下這句,游玉歲快速逃跑了。
被迫留下的霍西陵哭笑不得,只能默默念起清心咒。
一個時辰後,游玉歲梳洗完畢,所有東西都準備好後便帶著霍西陵登上馬車往謝家的府邸而去。
六十多歲的謝公頭髮花白,但身姿依舊清俊挺拔,即便年老也不改風流,此時他戴著漁夫的蓑衣與草帽正在自家院子裡的池塘邊垂釣,桃花流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您好像很高興。」謝檀站在謝意的身邊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謝意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看出謝意很高興的。
只見正在垂釣的謝意頭也不抬地道:「莫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再不走,上衙的時間便晚了。」
話音落下,一條魚兒上鉤,尾巴揚起濺了謝檀一臉水,謝意則是歡快地將魚抓住然後放進身邊的魚簍道:「今日給歲歲做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