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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邊,游玉歲已經帶著眾人開始禮佛了。
這是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但是游玉歲不得不做,因為今天一大早各個豪強就把女兒帶到他的面前,各種吹噓拍馬外加各種陰陽怪氣。
這樣的氛圍下,游玉歲是書也不想聽了,水果也不想吃了,直接把所有人帶來禮佛,讓他們閉嘴。
於是情況就變成了,游玉歲坐在蒲團上心中默念佛經,其餘人等站在一旁默念佛經,等足足站夠一個上午之後,游玉歲才起身宣布去吃寺里準備的午膳。
那些從來沒吃過這苦的豪強簡直如蒙大赦,你們知道他們這個上午是怎麼過來的嗎?動也不敢動,更不敢隨意離開,有尿也得憋著,生怕自己一個殿前失儀就前功盡棄了。
此時大家都露出了放鬆的笑容,隨後他們留聽見太子殿下道:「諸位辛苦了,明日也來陪孤禮佛吧。」
瞬間,眾人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他們能說什麼,只能說一句不辛苦。
游玉歲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然後道:「諸位去用膳吧。」
話音落下,游玉歲便率先走出了佛堂,一出門便被崔宴扶上了肩輿,看起來剛才的禮佛讓他耗費了諸多心神。
旁人覺得太子殿下身體嬌弱,只有扶游玉歲上肩輿的崔宴知道,太子他就是懶得慌。
太子離開,眾人見對方都沒能帶著自己的女兒討到便宜,各自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準備太子明日禮佛的時候再戰。
李夫人更是憋了一肚子火地回到自己的住處,明明是她先帶著自己女兒去找太子殿下的,那群狐狸精也跟著湊上來,真是噁心人。
剛一打開房間門,李夫人便看見被翻得亂糟糟的房間,而李縣令卻坐在桌子前眉頭緊皺,竟然是收拾也不收拾一下。
李夫人當即便開口罵道:「好你個死老頭子,殿下叫你去禮佛,你暈倒,也不知道在太子面前幫襯一下我們娘倆,反倒讓那些狐狸精搶走諸多機會,你還想不想做國丈了?」
說完,李夫人變踹了李縣令一腳,然後又道:「還把房間弄得亂糟糟的,我做了什麼錯才讓我嫁給你這個死老頭子。」
李縣令看著在自己身邊哭哭鬧鬧的李夫人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道:「你哭,你還哭,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大禍臨頭了!」
「什麼大禍臨頭?」李夫人心頭一驚。李縣令做的事她也不是完全不知道,難道事朝廷派人開查他們了?
若是這樣,自己榮華富貴的生活豈不是要完了?
「李老三,你今天和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李夫人開口問道。
只見李縣令壓低了聲音道:「前日我藏在放夜壺那塊磚底下的帳本不見了,今日僕人上山告訴我,我抓住的謝檀被人救走了。」
「謝檀?」李夫人皺眉,這是誰?
「大理寺少卿,當年查辦了江南私鹽案的官員,陳郡謝家未來的家主,他已經拿到了帳本,你說還有你我的活路嗎?」李縣令開口說道。
李夫人嚇得跌坐在椅子上,神情惶恐道:「現在該怎麼辦啊?跑?」
只見李縣令冷笑著道:「跑?往哪裡跑?」
「整個金雲寺被太子帶來的守衛圍住,五百人雖不多,但是你我消失太子立刻便會發覺。」
「你不是說太子身邊的崔太醫已經和你結為同盟了嗎?」李夫人開口問道,「太子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只見李縣令扶著桌子站起來道:「我早該知道,沒有那麼巧合的。」
帳本那天晚上一失竊,太子就突然發夢魘,讓人敲鑼打鼓驅趕惡鬼,又鬧著要來金雲寺上香,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只見李縣令看著自己的髮妻道:「太子不會為難我們?」
「說不定,太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們。」
李縣令的話說完,李夫人的臉上便沒了血色,她道:「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
李縣令道:「我已經讓僕人以回家拿東西的藉口去山下調兵了,到時候圍住整個金雲寺,太子在我們手裡,涼他們也不敢現在動我們。」
「那以後呢?」李夫人問道,就算現在不死,以後也會死啊,總不可能與朝廷為敵吧,那就是亂黨叛軍。
「我早就料到會有今日,早早便準備好了你我還有玲兒的戶籍,到時候等亂起來我們便趁機逃到渤海郡,然後出海。」李縣令開口說道。
「好,好,好。」李夫人喃喃道,接著她又看向她的丈夫,「那我明天還要不要陪太子殿下禮佛啊?」
「去。」李縣令看著他的夫人道,「不僅要去,還要巴結得更厲害,懂嗎?」
李夫人瑟瑟點頭道:「懂。」
李縣令見此重新坐了下來道:「吃飯吧,菜快涼了。」
這一頓,李夫人吃得食不下咽。
而蹲守在金雲寺外的霍西陵也得知了昨晚突然出現的勢力是李家的。
「李家的?」霍西陵盯著山下突然到來的大陽縣府兵道。
「是。」東宮的守衛回答道。
「想個辦法,讓他們暴露在那群府兵的眼裡。」霍西陵指了指那群往山上走的府兵道。
這群府兵步伐虛浮,沒有絲毫士氣,但是勝在人多,幾千人對上三皇子身邊的幾百人,勝算也足夠了。
「是。」
既然將軍都這樣吩咐了,他們自然要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