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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某種意義上,這朋友和裴折確實是一路貨色。
青年也拿著一把摺扇,追在一輛馬車後面,不停地用扇子敲馬車窗戶:「兩位姐姐,還沒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呢……」
他舉止大膽,言辭放浪,引得街上的路人紛紛駐足圍觀。
金陵九不敢置信:「他就是你要接的人?」
裴折無奈扶額:「不,弄錯了,我不認識這個人。」
雲無恙朝青年招了招手:「君公子,這裡!我們等你好久了!」
青年循著聲音看過來,然後毅然決然地繼續追馬車:「現在沒空,讓裴折那不要臉的先等著,我問到姐姐們的名字後再搭理他。」
裴折磨了磨牙,低聲吼道:「趕緊滾過來,再惹我,我就把你偷偷過來的事告訴你哥!」
「裴折!你就是來克我的!」青年氣急敗壞道。
裴折冷笑:「我要是能剋死你就好了!」
青年:「你想得美!」
裴折:「……」
頭一回見裴折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金陵九忍不住笑了聲。
青年眼底閃過驚艷,腳步一拐,直奔金陵九而去:「在下君白璧,取白玉無瑕之意,不知美人名姓?」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
明天晚點更,日萬。
第46章
美人。
這是對容貌的極高讚譽,並不僅僅指女子,當今民風開放,人們對斷袖之癖都表現出極大的寬容,讚揚稱呼上更是如此。
金陵九不是沒被這樣稱呼過,但他向來不喜別人過多關注他的臉,縱是驚才絕艷裴探花,第一次見面時多看了他幾眼,他都在心裡暗暗給蓋了個「庸俗之輩」的章,罔論放浪形骸的君白璧了。
金陵九向來不講道理,這些時日與裴折相交甚快,自然偏心著他,暗自腹誹,比之裴折,此人真如雲下之泥。
雲上的裴探花無聲地冷下臉,將扇子劈頭蓋臉扔向君白璧,沒了平日裡的翩翩風度:「這不是你能放肆覬覦的對象,再敢胡言亂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雲無恙一驚,在扇子砸下來之前截住了:「公子!這玩笑開大了,有話好好說!」
君白璧臉色變了變,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許久未見,你脾氣怎麼變得這麼差了?我就是好奇,從來沒見你身旁跟著外人,再加上這位公子生得如此俊秀,忍不住多問了兩句。」
裴折嗤了聲:「我脾氣差?你知道他是誰嗎?」
君白璧攤攤手:「我這不是在問嗎?」
金陵九一直沒插嘴,現下見兩人都看著自己,略一頷首:「在下金陵九。」
「金陵九?好名字,怎麼感覺有些熟悉?」君白璧小聲嘟噥,突然想起來什麼,扇子狠狠地砸在手心,他深吸一口氣,聲音發顫,「是我想的那樣嗎?」
裴折給了他一個肯定且充滿嫌棄的眼神。
君白璧默默挪遠了一些,他雖好美人,但不好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金陵九故意露出個和善的笑。
君白璧汗毛直豎,往裴折身邊湊了湊,堆起個討好的笑:「你是特意來接我的嗎?」
裴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然呢,你膽子大了啊,竟然敢背著你哥偷偷跑出來,知不知道他也快到淮州城了?」
君白璧訕訕一笑:「誰知道他會被調任過來,我半路接到信的時候都快嚇死了。」
「然後你就改了道,直接來了鄴城?去哪裡不好,非要來鄴城。」裴折一把奪過雲無恙手中的扇子,朝他胳膊上來了一下,「過幾日你哥就來了,要見到你在我這裡,咱倆都跑不了,你這回可算是害死我了。」
君白璧縮了縮脖子,沒敢將自己來此地的真實原因說出來。
金陵九聽著他們講話,暗暗思索著。
最近有官員調動情況的地方,只有淮州城,根據他們京城據點傳來的消息,來擔任淮州城知府的人是君疏辭,與裴折同年參與科舉,最後獲得了殿試第二名。
君疏辭出身名門,父親乃是當朝左相君徵,如今朝中局勢暗藏鋒芒,左相君徵斡旋其中,是少見的中立黨。
君疏辭是君家長子,底下還有幾個兄弟,想來這君白璧應該是其中之一。
聽裴折話里的意思,他似乎與君家兄弟私交甚篤。
眾人一道往鄴城中去,路上裴折給第一次見的兩人介紹了一下彼此:「這位是天下第一樓的掌柜,與我關係密切的金陵九,九公子。君白璧,君家不成器的紈絝子弟,他大哥君疏辭是淮州城即將上任的知府。」
這一通介紹讓兩個人都愣了愣,金陵九的注意力放在「與我關係密切」上,君白璧則是不滿:「什麼叫不成器,什麼叫紈絝子弟,你這是污衊誹謗!想我君白璧,那可是族中公認的天才,大哥都曾誇過我,說我天資卓絕,他日必入閣拜相! 」
裴折不屑地哼了聲,倒沒反駁。
金陵九眼底划過詫異:「從前未聽聞,君家還有這樣一位子弟。」
君白璧頓時啞巴了,想回到剛才扇死那個得意忘形的自己。
「君家將此事捂得嚴實,這小紈絝比我還慘,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離開京城。」裴折沒理睬君白璧的眼色,將一切和盤托出,「他確有幾分才學,若當下太平盛世,早晚會被左相推上三公之位,不過比起我,還是略遜幾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