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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折:「……」
金陵九湊在他耳邊,似嗔似嘆:「嬌嬌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裴折:「……」抱歉,實在不敢好奇。
隔著一床被子,感覺不到身體上的變化,從金陵九的聲音中也聽不出一點異樣,讓裴折稍稍安了些心:「用一用,當然得在新房,你且放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定然不會讓你一直獨守空床。」
金陵九哼笑了聲。
裴折自覺跌了面子,故作不悅道:「怎麼,你不相信?」
「不,我只是覺得有些懷念。」他似乎真的在懷念一般,聲音裡帶著笑,「嬌嬌已經很久沒和我逞強了,我樂意見你囂張自得的模樣,尤其是這種自欺欺人的話,聽起來果然還和以前一樣惹人喜愛。」
裴折:「……」自欺欺人你大爺!
見把人惹毛了,金陵九臉上的笑意更甚,慢悠悠地換了個話題:「你還沒和我說,是怎麼確定趙垣和張曜日不是同一類人?
裴折白了他一眼:「他在幽州軍營中安插了人,隨時監視幽州軍的動向。」
金陵九動作一頓:「他告訴你的?」
裴折「嗯」了聲:「算是吧,他沒直說,我猜出來的。」
裴折將軍營中的發現簡單提了一下:「這幽州軍表面上是由張曜日掌管的,但我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趙垣的權力或許比我們看到的要大得多。」
金陵九思忖片刻,問道:「所以你懷疑趙垣背後有更大的勢力,想讓我查一查他?」
裴折:「沒錯。」
他能看出趙垣身份不似表面上那麼簡單,但再往下查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眼下由不得他慢條斯理地來。
金陵九頷首:「我會讓人去查一下。」
裴折按了按眉心:「溫飛羽走了嗎?」
「嗯,昨兒個就走了,你的信也在路上了。」金陵九幫他按揉太陽穴,動作自然,「雲無恙那邊倒遲些才離開,用不用找人幫你看著他?」
「不……」裴折微蹙了蹙眉,嘆了口氣,「算了,看著也好,免得他出了什麼事。」
金陵九不置可否,將他隆起的眉頭揉開:「今天起的早,再睡一會兒吧。」
裴折咕噥一聲,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了過去。
近來曦國進攻頻繁,在趙垣府上住了兩天,軍中就傳來消息,敵軍大舉進犯。
他們趕到的時候,副將正帶著人抵禦敵軍,趙垣絲毫不慌,迅速進入狀態,接手指揮幽州軍迎敵。
裴折挑了挑眉,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和金陵九拋了個眼神: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金陵九捏捏他的手:慢慢看,還有好戲呢。
裴折起了幾分興致,之前讓金陵九去查趙垣的身份,有了結果,但這人並沒有直接告訴他,弄得他心裡一直痒痒的。
昭國與曦國兵力相當,許是知道無法一次突破幽州的包圍,敵軍採用的是出其不意的消耗戰術,見幽州軍開始反抗後,就馬上撤退了。
到如今,這種方式能起到的消耗作用已經十分有限了。
待曦國退兵後,趙垣與副將們一同前往營帳議事,囑託人將裴折和金陵九送到安全的地方。
裴折很識時務,沒有硬要跟過去,倒是讓趙垣吃了一驚。
左屏沒有同來,金陵九親自動手,倒了兩杯茶:「方才你痛痛快快地答應了離開,估計趙垣會生疑。」
「不會的。」裴折胸有成竹,「識時務者為俊傑,之前他暗示我幽州並非右相所能掌控的地方,而今定然會聯想到我是怕了。」
金陵九挑了挑眉:「卻沒想到會被你擺了一道,嘖,他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裴折喝了口茶:「非也,應當說是我隨機應變的能力強。」
金陵九不置可否。
裴折放下杯子,雙手交握:「我想我大抵知道趙垣是哪一方的人了,之前他故意在我面前推辭,拒絕插手幽州軍的事,想來都是為了試探我。」
金陵九動作一頓,饒有興致地掀起眼皮:「哦?」
裴折搓了搓指節,傾身靠近,直視著他的雙眼:「軍營中的少年是今年才來的,趙垣指揮幽州軍很熟練……種種跡象表明,在張曜日死之前,趙垣就在著手準備這一切了,為的就是將幽州軍握在手裡,可他為什麼會知道張曜日將不久於人世呢?」
金陵九彎了彎唇:「為什麼?」
「因為有人提前告訴了他。」裴折低聲道,「有人謀劃好了一切,要對幽州的勢力來一場大洗牌,所有人都是棋子,他們的命運早就寫好了。」
壓低的聲音像極了在訴說秘密,金陵九十分配合,問道:「什麼命運?」
裴折不答反問:「我只有一個疑問,張曜日必死無疑,那趙垣呢,趙垣又是作為什麼身份,接手了幽州的兵權?」
營帳外穿來跑步聲,是幽州軍撤回來了,金陵九凝視著他,目光中滿是澄然的痴迷。
裴折微微歪了歪頭:「所以你為什麼會挑中趙垣?」
第124章
並不是想炸金陵九的話,這番推測裴折已經想了很久,從鹿靈城動身往幽州來,他就沒停止過懷疑。
一切看似是跟著金陵九的步調安排,裴折表面上被牽著鼻子走,實際上不動聲色地搜索著各種蛛絲馬跡,一步步確認了自己的猜測。